不过任嚣看刘阚的目光,却变得柔和了。
“萧长吏!”
“卑下在!”
萧何神情自若,对脚边那具无头死尸,视而不见。
“这刘阚……真的是三川郡人嘛?”
萧何一怔,轻声道:“确是如此。根据他提供的资料,还有吕家人的证明,的确是三川郡人。”
任嚣似乎有些失望了。
“佗!”
“末将在!”
“咱老秦人之中,可有刘姓之人?”
一名铁鹰锐士皱着眉想了想,轻声道:“有的。老秦刘氏,原本是周朝初刘氏唐国族人。周成王灭了唐国,把刘氏后裔改封到了杜原(今西安市南杜陵),建立了杜国。后来周宣王把无罪处斩了杜伯(也就是杜国国王)之后,杜伯之子杜隰(xi,二声)叔就逃到了晋国避难。
杜隰叔之子杜蒍(wei,二声,也可三声)在晋国担任士师,就以官职为姓氏,称之为士氏。
后来,三晋分家,杜蒍的孙子士会就逃到了秦国,恢复了刘姓。其后裔刘悚(song,三声)曾经在先王大将孟贲的麾下担任骑将,勇武过人,甚得器重。但先王攻入那三川郡,强取雍鼎而崩,孟贲被五马分尸,刘悚也因此受到了牵连,被处以极刑。刘氏一族从此隐匿无踪。”
此人口中的先王,说的就是那秦武王。
任嚣轻轻点头,看刘阚的目光,也就越发的柔和。
“查一下!”
“嗨!”
铁鹰锐士退了回去。
而在这时候,刘阚和樊哙之间的比拼,也到了尾声。二人挥钺舞矟,斗了大约四五十个回合,刘阚减落下风。也难怪,刘阚的这副身体,毕竟还未成年,和樊哙这种已经迈入成熟期的对手相斗,终究还是有点吃亏。樊哙瞅了一个破绽,大吼一声,振矟疾刺,矟挂风声。
呜……快的如同闪电一般。
若在先前,刘阚肯定用盾招架。但此刻他体力也显出不足,眼见矟到,虎目贲张,挥钺劈斩。
铛的一声巨响,樊哙的铜矟被荡开。
不过刘阚也拿不住铜钺,脱手飞了出去,虎口迸裂,鲜血淋漓。只是刘阚并没有因此而后退,反而揉身而上,抱盾腾空而起,带着万钧之力,向樊哙就撞了过去。这若是撞上,樊哙不死也得重伤。
说时迟,那时快。
樊哙手中的铜矟滑下来,双手持矟,向外用力一架。
只听蓬的一声,盾矟相击。刘阚手中的盾牌粉碎,樊哙手中的铜矟也被硬生生的撞成两截。
樊哙啊的大叫一声,闪身想要退后。
刘阚的双手已经缠住了他的胳膊,扬起头狠狠的撞在了樊哙的头上。
刘邦等人何时见过如此惨烈的搏斗,一时间全场鸦雀无声。樊哙被撞得头破血流,刘阚也是满脸鲜血。两人踉跄着分开,噗通坐在了地上。刘阚是一点力气都没了,樊哙也是头晕目眩。
这时候,两名铁鹰锐士冲过来,一人一个,将刘阚樊哙都给制住。
众人这才发现,在营地的高台上,任嚣等人正冷冷的观看着。
“打得甚受活吧,怎地不把你们受活死呢?”
受活,是咸阳的一个方言,意思是说:打得开心吗?怎么不打死算了?
任嚣一口浓浓的老秦口音,目光冷峻,脸上带着一股怒意,“当这里是甚地方?居然敢如此的放肆?来人,先把那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徒给我拉下去,每个人鞭十五,然后再归队。”
刘阚是没劲儿了,樊哙也是筋疲力尽。
两个人被铁鹰锐士好像拖死狗一样的拖到了营门口,噼噼啪啪的受了一顿鞭子。好在,那铁鹰锐士得了任嚣的指示,并没有下死手。否则这十五鞭子下来,这二人至少也要脱掉层皮。
归队的时候,营中的青壮,都已列队站好。
任嚣点名完毕之后,让他身边的副将把身体有病,或者体格瘦弱的人淘汰出去,留下来的不足千人。
“从今天开始,你们将会在这里训练三日。三日之后,将负责押运一批粮草,前往薛郡。
蒙恬将军,如今正在薛郡平息战乱
说不得在押送的途中,你们将会遭遇伏击。这三天的时间,我将尽力教会你们搏杀的本领。三日后押运粮草上路……依照秦律,人死粮不失。你们要记住,就算性命丢了,也不能丢失一石粮草。十日之内,必须把粮草安全送抵平阳,若迟了一天,依大秦律,全军皆斩。”
话一出口,不论是高台上的萧何等人,还是高台下的刘邦等人,这脸色全都变了!<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