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二兄!”冯雁微笑着拱手致意。
“不敢当,听闻二当家已是广陵、京口军营总教头,我等山寨弟兄甚是钦佩!”陈二真诚地说道。
“都是山寨弟兄,以后别这么生分!怎么样,一路顺利吗?”冯雁问道。
“哎!一点也不顺当,几十日来,路途异常凶险,碰到了三股匪人劫掠!幸亏众弟兄用命,才不致被劫了去!”陈二心有余悸地说道。
冯雁听闻,冷声问道:
“这帮水贼真是猖獗!可有死伤?”
“死了五名弟兄,伤二十六人。”陈二回道。
特务队员也曾碰到过水贼,只有些许人受伤,并无死亡。不过相比陈二带着的一百人,特务队员人数多了一倍不止,因此也更强悍一些。
冯雁叹了口气安抚道:
“兄弟们来得正好,为你们引荐一下京口军营的队员,这些日子一起训练提高战力!”冯雁说着,让特务队员们暂时停了下来。待刘袭等人过来,冯雁互相介绍了一番。
此次前来,为了保证商船的安全,王二五带着一百名山寨弟兄一路护送,没想到伤亡竟达三十余人。殒命的弟兄已经在途中掩埋了,冯雁将伤员叫到一起紧急医治起来。
晚间篝火再次点起,火光闪烁在每个人脸上,均洋溢着欢愉的神采,只是陈二等人略显悲伤,毕竟在一起多年的兄弟,枉死在路途,实在遗憾。
冯雁看着两伙人有说有笑,不禁感慨世事无常,死去的五名弟兄中,冯雁记忆最深的便是老金,老金是一名什长,人长得胖胖的,喜欢插科打诨,为人倒也和善。没想到当日在邬堡所见竟是最后一别。
人生,总是始料不及。那些错落在生命的风景,总是匆匆地来,又匆匆地去,在短暂的来去间,要学会离别,承受擦肩,面对无常,甚至接受死亡。人,总是能接受所得,却不能容忍失去。
刹那间,很多故人的身影一一在脑海出现。
揉了揉发涩的双眼,冯雁高声说道:
“兄弟们,想不想评书?”
“评书?兄弟啊,两年多未曾听到了……”常青有些呜咽。
“二当家,当真要讲评书?”陈二低沉着头,听到此句立即惊喜抬头。
“冯二快讲!”左二胖顿时起劲。
刘袭等人也是偶尔才能听一次,经常被情节所吸引,兼之又有各种拟声词、抑扬顿挫的调子、各色人物的口吻等,总让人欲罢不能。如今又能听闻,实感兴奋。
冯雁一直以来就是个会讲故事的人,上学期间,寝室哥几个总是躺在被窝里轮流讲故事,加之工作后经常谈判,所以练就了一副好口才。
“可惜啊,三国演义能记住的只有那几个经典段落,以后再要讲怕是有难度了!”冯雁淡然一笑,清了清嗓子道:
“长山子龙杀入曹营,七进七出,直杀得曹兵人仰马翻,一人独骑连斩数将,甚是威猛!救下阿斗纵马过桥,行二十余里,见玄德与众人,云喜曰:“幸得公子无恙!”双手递与玄德。玄德接过,掷之于地曰:“为汝这孺子,几损我一员大将!”赵云忙向地下抱起阿斗,泣拜曰:“云虽肝脑涂地,不能报也!”后人有诗曰:“曹操军中飞虎出,赵云怀内小龙眠。无由抚慰忠臣意,故把亲儿掷马前。”
“好!”
“哈哈,带劲!”
“可惜太短了!”
“就是,比之从前精简不少!”
“教头今日似乎有些疲倦?”
……众人不满的声音顿时喧哗一片。
“铁蛋哥,我刚准备好,你就讲完了?”春苗噘着小嘴很是不满地抱怨道。
“小铁子再讲一段!”爷爷也怂恿着。
“冯二太不够意思,此段评书以前讲过!”
冯雁一拍脑袋,想起以前确实讲过,绞尽脑汁回忆了一下,继续眉飞色舞道:
“却说关公关二爷右臂上中一弩箭,翻身落马,被救回后巧遇神医华佗。公褪衣袍,伸臂令佗看视。佗曰:“此乃弩箭所伤,其中有乌头之毒药,直透入骨;若不早治,此臂无用矣。”公曰:“用何物治之?”佗曰:“某自有治法,但恐君侯惧耳。”公笑曰:“吾视死如归,有何惧哉?”佗曰:“当于静处立一标柱,上钉大环,请君侯将臂穿于环中,以绳系之,然后以被蒙其首。吾用尖刀割开皮肉,直至于骨,刮去骨上箭毒,用药敷之,以线缝其口,方可无事。但恐君侯疼痛难忍!”公笑曰:“如此,容易!何用柱环?”令设酒席相待。
公饮数杯酒毕,一面仍与马良弈棋,伸臂令佗割之。佗取尖刀在手,令一士卒捧一大盆于臂下接血。佗曰:“某便下手,君侯勿惊。”公曰:“任汝医治,吾岂比世间俗子,惧痛者耶!”佗乃下刀,割开皮肉,直至于骨,骨上已青;佗用刀刮骨,悉悉有声。帐上帐下见者,皆掩面失色。公饮酒食肉,谈笑弈棋,全无痛苦之色。须臾,血流盈盆。佗刮尽其毒,敷上药,以线缝之。公大笑而起,谓众将曰:“此臂伸舒如故,并无痛矣。先生真神医也!”佗曰:“某为医一生,未尝见此。君侯真天神也!”后人有诗曰:“治病须分内外科,世间妙艺苦无多。神威罕及惟关将,圣手能医说华佗。”
“如此疼痛竟能忍之?真乃神将也!”途中受伤的众山寨兄弟,听到关二爷刮骨疗伤的段子,不禁钦佩万分。
“太……太好听了!”不少人颤声大赞。
“春苗阿姊,小曲子也敢如此!”麴瞻站起身子傲然喊道。
春苗抬头看去,一脸鄙夷之色,伸出右手在麴瞻大腿处使劲拧了一把。
“哎哟,好疼!”
“嘻嘻……就你这小身板,敢与关二爷相比?”
“哈哈……”
“小屁孩!”众人浑然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