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风扬,你让韩晓舟去找小胖子,我答应了,现在他了,事情也办成了……我说,你还想干什么?这深更半夜的,你不休息别人也要休息啊。”铁棠在那张硬木太师椅上坐了下来,很不耐烦的看着那位私塾老先生。
战风扬微微的笑着,说道:“我们也算是大半辈子的老战友了,怎么,除了公事之外,我就不能以老朋友、老战友的身份来看看你?”
铁棠一撇嘴:“得了吧你……有你这样的战友,老子消受不起。一肚子的坏水,指不定正憋着什么坏水阴老子呢。”
战风扬对铁棠的性格是再了解不过,呵呵一笑,根本就不予计较。
铁棠又道:“好了,到底什么事情你明着说,最不耐烦和人绕弯弯。”
战风扬喝了口茶,笑道:“今天来找你,真的就是想和你唠唠。当然了,像我们这样的人,也没什么家常可唠的,说来说去,免不了还是与公事要沾点边的。”
铁棠叹了口气:“又来了又来了……我说你这人不绕着弯的说话,就不知道怎么开口了是不是?我警告你啊,给你半分钟,不说出你的来意。我要是不拿大笤帚赶你,老子就是你孙子!”
战风扬用杯盖拨着漂浮的茶叶,笑了笑,说道:“公事也好,私事也好,其实我只想和你说些往事。”
铁棠一怔:“往事?”
战风扬点了点头,说道:“这往事说起来,还得从韩晓舟去宁南这事说起。我说老铁,你对那个易楚是怎么看的?”
说起正事。铁棠便少了那份浮躁,眼神凝练,仿佛变了个人似的。
他轻轻的敲着桌面,说道:“我对他不是很了解,不是小胖子地话。可能这一辈子都不知道有他这么一个人。不过,我也听韩晓舟说了。你们七处很看重他啊。这次说是找小胖子帮忙,但主要目的却是因为他……”微微一顿,又道:“说实话,我真是有点不明白。这孩子到底有什么能力,值得你们如此重视?”
说这话的时候,铁棠多少有点忿忿不平。在他看来,孩子总是自家的好。你们七处绕了这么大一个弯。要找的帮手居然是一个外人,咱家地孩子到成了陪衬。打个不恰当的比喻,这不是买椟还珠吗?
战风扬悠悠地说道:“老铁,你知道这个易楚是哪家的弟子吗?”
铁棠摇了摇头,说道:“我跟你说了。我对这孩子不是很了解。正事都忙不过来,哪有闲心去问这个啊。”
战风扬笑道:“你不知道,我可以告诉你呀。听好了。他是燕门的传人。”
铁棠一点都没惊讶,笑道:“燕门又怎么样?老子手底下就有两个是燕门的弟子……”
战风扬一扬眉,说道:“你是真不明白我的意思,还是故意在跟我装糊涂啊?”
铁棠一瞪眼:“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是弯弯肠子啊,老子这一生糊涂的事情干过,但揣着明白装糊涂地事情却从没有干过……”说到这里,他的心中忽然一动,脸上神情也变得凝重起来。然后看着战风扬,带着一些疑惑,问道:“等等,等等,你这话里是不是还有别地意思啊?”
战风扬叹了口气,索性直接说了出来:“看来你是真的忘了咱们的那个老朋友了……告诉你吧,易楚就是燕丘陵的徒弟。说的明白再点,他是燕门这一代地传承者。燕门的内家弟子和外家弟子有本质的区别。而内家弟子和传承者比起来,同样是两个境界地人。至于你手底下的那两个外家弟子,也不知隔了多少代,和这个易楚比起来,怕是连给人家提鞋都不配……”
铁棠的脾气看似暴躁,但实际上,真正知道他的人都清楚。这老头办起正事来,那是绝对的喜怒不形于色。听着战风扬的话,他忽然笑了,说道:“感情你今晚真是来找我聊往事的啊……说说吧,你盯人家已经有多长时间了?”
战风扬笑道:“时间也不算长,也就是从今年开始……呵呵,说起燕丘陵的这个徒弟,还真是让我吃惊。身负绝技,却隐于闹市而不扬。最难得的是,他的年纪还不到三十,正是人生中最飞扬、最渴望被人承认的年龄段。老实说,如此隐忍的年轻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背景纯洁的像一张白纸,我真怀疑他是有什么大目的才如此隐忍的。”
微微一顿,他笑着又道:“真的,就这一点而言,其实是不符合人性的。”
铁棠淡淡一笑:“我早就说了,你这人,向来不惮以最阴险的目光去看人看事。”
战风扬笑道:“没办法,这是工作需要嘛。”
铁棠摸出一个烟斗,又掏出包火柴,说道:“既然你说到了燕丘陵,那我也说几句吧……话说当年,你死皮赖脸的缠着他不放,怎么,现在又开始打起他徒弟的主
?”
战风扬笑道:“别说的这么难听嘛……不过,你这个问题其实不难回答。还是那句话,工作需要。”
微微一顿,他的脸色忽然凝重起来,接着说道:“我这可不是替自己找托辞,这一次,我是真的需要他的帮忙……”
铁棠摇了摇头,说道:“你们七处的那点破事我懒得多问,我只问你一句……这个姓易的孩子,实力究竟到了什么程度?”
战风扬笑道:“怎么,你也想挖角吗?”
铁棠一瞪眼:“你少跟我装糊涂……你个老狐狸,我就不信你不明白我的意思。”
战风扬却忽然喟叹了一声,说道:“老铁,你还记得燕丘陵离开前说过的那句话吗?”
铁棠哼了一声,说道:“我当然记得。那也是我们三个喝得最后一次酒。不过,我始终认为他是在说酒话……,他这样的变态就已经很让人头疼了,要是出现个比他更变态地小变态。还要我们这些人干什么?我看咱们一起洗洗睡算了。”
战风扬闻言,却是笑而不语。但神色间,多少有点迷茫。
铁棠见他不说话。便道:“老狐狸,你该不会是想告诉我,当年的那句酒话……”
话音未落,战风扬便道:“我还在观察……不过我却可以告诉你,当年的那句酒话,未必就真的是酒话。”
铁棠见他说的凝重。便皱起了眉头,说道:“说实话。老燕是我这辈子最敬重地人。除了那句酒话,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他说的任何一句话。可是,他地那番酒话、又或者说是一个梦想,也实在是太玄乎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