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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好义本想拿几个铜钱打发了就是,但听得歌声婉转动人,不由抬头看了一眼这女子,随即魂魄一颤。
世间竟好这般好看的女子!
一曲唱罢,那女子欠身道:“奴家命苦,唱曲为生,还请官人看着赏赐,哪怕滴水之恩,奴家亦感激不尽。”
黄好义这时候,魂魄才回来了一半,他不知能得这样天仙般的人儿要唱一曲,需费多少钱。
于是黄好义立即收刮钱袋,将身上所有银钱掏出摆在桌上,然后难为情地道:“不知这些够不够,不够我再去问朋友借。”
那女子看了黄好义不由嫣然一笑,然后从桌子取了几十个铜钱道:“如此就好了。”
说完那女子朝黄好义一拜,之后盈盈起身又到别桌献唱了。
倒是黄好义魂不守舍地盯着那女子看。
女子离去时,黄好义不由向他人打听这女子身份。
这才得知这女子出身确实可怜,其父是烂赌鬼,吃酒后打骂其妻,逼其妻唱曲赚钱供她吃喝。其母年轻时即唱曲为生,后来年纪大了唱不动了,其女又接着唱,来供养一家三口。
黄好义听了好是难过,既恨不得去暴揍对方父亲一顿,又替那女子可怜,胸中莫名涌动一等英雄情节,要将你救出苦海。
三日后,黄好义一身疲惫地返回与章越的客房后。
章越即道:“四郎,你这几日都去哪了,再过一日就要考试了,持正兄不是交待我们这几日就在客房么?这几日我看你回房倒头就睡,真是好生奇怪。”
黄好义颓然坐下道:“三郎,你真厉害,整整八天都不出房门一步。”
章越心道,这算啥,放了大学那会,要给我部手机,能一个月不下床!
章越道:“四郎,你到底怎么了?你这几日都是魂不守舍的样子!有什么事与我说一说吧!”
黄好义闻言笑了笑,沉默了半响问道:“三郎,你能借我些钱么?”
“啊?”
章越吃了一惊,上下打量黄好义:“你借钱作什么?”
章越看着黄好义一脸疲倦无精打采的样子,不由拍腿道:“你不会是去……好歹也与我说一声啊!”
“你都知道了?”黄好义惊问。
章越:“???”
“一言难尽。”
下面黄好义又不说了,章越问了几句,对方已是将脸朝向的墙壁。
到了第三日。
太学考试。
章越,黄好义二人皆是收拾好笔墨纸砚,然后前往太学。
二人一路走,章越看向黄好义一脸沉默的样子,于是道:“四郎,你这些日子有点不对,一会就要大考了,听闻勾管太学的官员会亲面你我,你如此样子,他怎会高兴?”
黄好义闻言长叹一声道:“自古以来,情字虽伤人。”
顿了顿黄好义道:“三郎好意,我晓得了。”
说完黄好义果真振作了些精神,章越看黄好义如此也稍稍放心。
二人进了太学大门,然后抵至厅堂前。
但见这里早已来了六七个人,一打听原来都是各州举至太学的人。这些人都是一州翘楚,当然都带着几分天之骄子的味道来。
一旁数人正负手指点江山,章越不好打搅他们的雅兴,又转向另一旁的二人。
章越上前打招呼,正听一人与同伴闲聊。
但听此人有几分忧郁地道:“本来我不是来汴京的,毕竟离咱们蜀地太远了,在何处读书不一样呢?所以州学举荐我至太学时,我好是左右为难了一阵。我当时想,去汴京,则太远,不去汴京,这太学么也还可以。”
另一人也是以手扶额道:“我也一样,当时我也不愿去汴京,但亲戚,师长,同窗都是好一阵劝,我这才动了念头来汴京一趟,但想到到了汴京又要租房之事,你也知道汴京居大不易,我哪有这么钱财。后来听说太学给太学生吃住。我就想么,既能白吃白喝,我来也就来了。”
说罢二人都是一笑。
章越听完二人言语,回头看了黄好义心想,这两个人功力可比你高深多了。
黄好义闻言高深莫测地笑了笑。
二人又看向章越,黄好义问道:“你们为何来太学的?”
黄好义抢着上前道:“说来惭愧,听闻太学的馒头不错!故而就来试一试了,也不知成与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