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小刀割了一些杂草放在了一个还算干净的床榻上,她必须睡一觉,这半个月的行程她几乎无法安睡。足足睡了一夜,她的精神好了很多。破缸里的水倒映着她的面容,脸上两道长长的疤痕很是狰狞,就像两只蜈蚣一般让人不敢多看一眼。
喝了好几口水,她也有了几分饱意。她年龄尚小,故而没什么银两。这次出来,值钱的东西能带的都带了。但她只是一个小孩子,若过分露财,只怕会引来狼豺虎豹。
换了一身素沉的衣衫,弄得脏破,头发扎成高高的马尾,脸上的伤疤,冰冷幽寂的眼神如一个深渊,深不可测。这般装束和容貌,说她是个小姑娘大抵也没人信。
她走进这个镇子里唯一的医馆,行医的是个七八十岁的老头。静静的看了一个时辰,这老头医术倒还行,治治普通的小病小灾倒也没什么大问题。若是碰上什么疑难杂症,这老头是束手无策。
“李大夫,救救我家官人,我家官人被毒蛇咬了,求求你救救他。”
一位妇人哭天喊地的跪在医馆门口,她的丈夫平躺在地上,脸色乌青,已经失去了意识。
李大夫扫了几眼,摆了摆手:“没救了。”
妇人绝望的哭叫声传入了众人的耳朵,纷纷都有些不忍。花无鸢冷漠的看着眼前的一幕,若是以前的她,她定会出手相救。可是现在,这些人的生死与她何干?她救过那么多人,又有几人愿意为了救她伸出援手?
“你是谁,我怎么在镇子里没见过你?”李寻实在忍不住走向了这个在自家医馆里默默站了半天的小孩子。说她是小孩子,可那双眼睛沧桑寂静,一点属于小孩子的光芒都没有。
她淡淡的睨了一眼眼前的少年,约摸十六七岁的年纪,长得清清秀秀,身上隐隐有一股药草的味道。沉思了片刻,这个少年的价值比那个老头大。
“我要这家医馆,还有你的命。”
李寻噗嗤一笑,但很快,他的笑意僵在了脸上。她的表情冷漠无情,仿若寒霜。若是取笑她的想法,恐怕他真的会死在这个小少年的手上。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后背渐渐渗出了汗水,他居然畏惧这个孩子。
“拿我的命做什么?”喉咙有些干涩,他可不记得哪里有得罪这个小孩子,毕竟他真是第一次看到这个孩子。
“给你两条路,跟着我或者杀了你。”她在来之前寻了几种特殊的毒花毒草,杀了眼前这个人绰绰有余。
“一个黄口小儿在这口无遮拦什么?”李大夫早就注意到自家儿子有些不对,猛然听到那个少年的话,心里生了几分怒气。
花无鸢瞧了瞧夕阳,嘴角勾起一抹薄凉的笑容:“今夜子时,便是你的死期。若是不想死,就到这个地方来找我。”
李寻低头看着竹片上刻的字,眼里浮现出一丝震惊。想起她刚刚说的话,子时,她一个小孩子要如何杀了他?
“不知道哪里来的小疯子。”李大夫气得胡子一抖,但不知为何心里渐渐不安。
吃过晚饭后,李寻端起水盆正欲洗漱,不料手一抖,没拿住水盆。钻心的疼痛让他的脸色越来越白,呼吸急促,死亡似乎正在向他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