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早上10点到下午5点,陆飞一直在一群老爷们身上缝缝补补,在山洞里没出去过。
渴了有人喂水,饿了有人一口口喂肉罐头给他,除了没有美女护士环绕身侧,可以说服务相当的到位。
“不行了,我要去尿尿了,先停一下送人进来。”
“好的,只有两个兄弟候场了,还是四肢伤,不算紧急。”
“眼镜兄,为什么我们营有这么多人受伤,我都忘了划开多少个肚子了。”
“下午两点后,进来的就不是我们营的了,是一营和三营的兄弟。”
“这不是占我便宜嘛,也不打个招呼。”
“咦,长官,你失忆犯病了吗?肖普上校来打过招呼啊,还对你大肆表扬和感谢。”
“哦,好像是有个苍老的声音在我耳边絮絮叨叨,像是很多苍蝇嗡嗡叫。”
“咳咳,所以你当场就让他滚,不要打扰你?”
“啊,你听错了吧,我怎么可能是这么粗鲁的人。”陆飞嘿嘿干笑了两声,嗓音干涩心里打鼓,肖普上校不会记仇吧。
3分钟后,陆飞尿尿完,重新用酒精凝胶洗洗手,戴上新手套回到了岗位。
很快,杀猪般的声音在手术台上叫了起来。
洞内洞外没人大惊小怪,如果你听了七个小时男人的惨叫声,也不会觉得这位仁兄的嗓门有多大。
只是这位仁兄叫的久了些,声音尖利了一些。
“刚才进去的三营小伙子哪得罪杰克了,叫的这么惨,真是听者落泪啊。”塔西继续抠鼻子。
“嘘,轻点,别让杰克听到了,他脾气可大了,他应该知道救的人不是我们二营的兄弟。”
“也是,他们营也有军医啊,凭什么让我们杰克出力。”
“嘘,康纳营长来了。”斯特恩捂住了塔西的嘴。
“我是康纳,杰克,你还在动手术吗?休息一下吧。”康纳在洞外喊道,他也不敢进去招惹手术中的杰克。
“营长,你等会,马上就完工了,再缝个伤口就好了,不许鬼叫!缝合伤口而已,又没有做阉割手术,再鬼叫鬼叫的小心我刀一歪,你就此糟糕。”
“不敢了长官,你能温柔点吗?我是伤员啊。”一个声音委屈的抱怨着。
“伤员了不起啊,你是三营的传令兵是吧,我见过你。如果我不救你,让你等明天回医疗船上再开刀拿子弹会不会感觉好一些?”
“那自然不会,疼一晚上,子弹还在伤口里,说不定得截肢。”
“那你还叽叽歪歪!我可是二营的!”
“对不起长官,我只是太疼了,我等会偷营长的红酒送过来给你。”
“这种态度才对嘛,我手脚轻点就是。”
十几分钟后,全身是血的陆飞走出了手术室。
“去个人告诉肖普这个老王八蛋!这么连轴干会累死人的,还不给点好处,小心我造反不干了!”
“咳咳,杰克,消消气,我弄到个新鲜的椰子,来,喝口椰子汁。”康纳在一边赔笑道,递过去一个打开的椰子。
“放心,我没有精神病,只是生气肖普把重担都给了我们,却会口头功夫。”
“他也是没办法,上岸的军医全是青涩的新手,现在也没办法运送伤员到医疗船上去。”
“不说这个了,部队进展如何?有没有翻过丘陵。”
“没有,鬼子在山顶布置了重炮和坚固防线,舰炮和飞机还在轰炸,唉,和你说实话,现在开辟的登陆场太小,我们都有被鬼子赶下海的可能。”康纳摇头叹道。
“你这担心多余了,我反而觉得鬼子在滩头阵地和我们决战是好事。”
“哦,你有什么高见?详细说说。”
“我们在塔拉瓦吃的苦头还记得吗?”
“我在那儿都死过去一回了,还能不记得,直接说看法,别兜圈子。”
“我们之所以在塔拉瓦差点全军覆没,就是因为鬼子躲在地洞里,轰炸和炮击作用不大,一旦我们从海滩上进攻,那些火力点又复活了。”
“没错,是这么回事。”
“现在鬼子把队伍摆开,要在海滩附近和我们决战,而不是躲在地下。你当400毫米以上口径的舰炮和海量的飞机是摆设?我们可是有制海权和制空权。”
“哦,明白了,鬼子和我们正面对战,很快就会被轰成渣渣,对吧。”
“明摆着的,马上就要天黑了,我建议部队建立防线准备防范夜袭,等鬼子大规模来袭通知舰艇,然后万炮齐发,轰,你懂的。鬼子死的越多后面的仗越好打。”
“明白,我会加强和舰船之间的联系,这里事情已了,回阵地上协助我指挥吧,你鬼主意多,比我脑子好。”
“瞎说,忘了我是疯子啊,你指挥你的,我听你命令干活。”
两人说说笑笑,勾肩搭背的走了。
一路行来,经过的每一处阵地的士兵都大声和陆飞打着招呼,这叫是在战场上,否则早就一一起立敬礼了,经过他们身边士兵们还会拍打陆飞肩膀,大声点赞。
“你现在威望比我高多了,牛啊。”两人跳进战壕后康纳感叹道,言语中不无酸意。
“还不是因为能救治这些大兵,得罪医生这事谁愿意干,我还不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