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完,他回过头,脸上带着一丝微微笑意,看向了屋里此时正端着酒杯的另一个男人。这个人看起来要年轻些,此刻正喝的高兴,脸上泛着一抹红晕。他将手中的酒又一饮而尽,饶有兴致地看向窗边的中年人,“子美兄。‘’他站了起来,捏了捏嘴边的长须,“子美兄向来写诗需要费些功夫,何以今日写的这么痛快啊?”他又望望窗外,忽而朗声大笑,“这窗外确有黄鹂两三只,喜鹊一窝,若说黄鹂翠柳,白鹭青天,也算应景。但这春日暖阳,何来千秋雪呀?东吴的船,又怎么来的了这蜀地?世人常谓李太白诗文疯癫,而赞你慷慨深沉。今日子美兄也和太白一样发了疯,哈哈哈妙哉妙哉!”
中年人听了并不在意,也憨厚地笑了笑。“季鹰,我几时说过这诗是我写的了?不过是家传的一首歌谣罢了。”
说完,他回过身,饮完了身前自己的一杯酒。这杯酒放了多时,已经被风吹得有些凉了。他似乎毫不在意,目光又转向窗外奔流的江水,竟然又有些痴了。
千百年来,世间无数英雄豪杰,命轲沉浮,星月轮转,留下千古风流。可有谁,曾能改变一条江水的模样?
不曾。此刻,绵延的锦江正在眼前弯过一个好看的弧度,和远方无垠的天空渐渐融为了一体。夕阳已有一半沉入了水中,余晖将岸边的一切都涂成了一片金黄。
一切都和一千年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