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难以用语言形容的地方，整个世界都散发着恐惧的味道。</p>
那种恐惧跟正常的情绪有所不同，它更靠近于恶的存在，只是恶虽然是意识，却有些自己的形态，而这里的“恐惧”没有，情绪也更加单一。</p>
白奕踏入小镇之时，便能深刻地感受到，连身体都开始在微微颤抖。</p>
他走了一段时间，除了路边耸立的异乡建筑，一个人都没看见，那些房间的门窗都紧紧关闭着，里面也没有人居住的样子。</p>
一路走着，许言本来以为会遇到些什么，结果却什么都没有发生，这种诡异的安宁反而让人不得安宁。</p>
白奕抬起头，似乎在寻找着什么。</p>
“你在找什么？”</p>
许言好奇地问道。</p>
毕竟，有些奇妙的特殊能力，白奕并没有随着力量赠送给许言。</p>
“没什么。”</p>
白奕默默地收回了视线。</p>
灰色的尖顶像是一顶滑稽的高帽，上面的钢枪像要刺破苍穹，眼前的小镇就像它的名字一样，充满了无尽的黑暗。</p>
“就好像，走进了深渊。”</p>
许言突然感叹道。</p>
也不怪他这么说，当初被困体内的时候，因为无聊，两人说了不少话。</p>
白奕有一次问他：</p>
“如果让你想象深渊，你觉得会是什么模样？”</p>
“不知道，我看过，悬崖下面除了一团黑，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如果是我，我可能希望深渊底部是一个远离尘世的小镇，什么都不存在，什么都不用思考。”</p>
那时许言是这样回答的。</p>
人们总在恐惧深渊，有些人想和深渊对视，有些人想要打败深渊，就没有人想过，深渊很可能也是无辜的，他只是静静地呆在那里，就有无数人想要跑来脱下裤子。</p>
白奕想了想，回答道：</p>
“也许，你说对了。”</p>
“什么？”</p>
许言一时没反应过来。</p>
白奕说：</p>
“或许，就像你说的，我们刚刚就是走进了深渊。”</p>
“不封建不迷信，你少忽悠我，还有，你说你堂堂一个鬼王，怎么啥都能把你困住？”</p>
“跟我没关系，当初，是你说要管的。”</p>
白奕脸上难得出现无奈的表情，一般情况下，他都是面不改色，无动于衷。</p>
同情人类这种说法。</p>
只有世界毁灭时，才会存在于白奕的心里。</p>
白奕本以为许言会狡辩一下，或者找个理由跟他吵上两句，没想到，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沉着声音说：</p>
“确实，是我的主意。”</p>
白奕没有回应。</p>
气氛一下子尴尬了下来，白奕沿着主干道行走着，这么大个镇子，别说人了，连只会动的生物都没发现。</p>
除了“恐惧”，剩下的就是无光的黑暗。</p>
大树死在路边，叶片全部凋零，就只剩枯萎的枝干，石砖整齐地堆砌在路边，上面还摆着三个小石块。</p>
“你听过神话吗？”</p>
白奕主动开口。</p>
“你想问什么？是古老的开天辟地，还是给泥人吹口仙气就可以让他们活过来，又或者，你是想讲讲某个神仙把天上的火偷来，给人类带来了希望？”</p>
许言随意地应答着。</p>
他感觉自己就像个智能AI，不仅实时帮着监控，还有免费聊天的义务。</p>
“不对，错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