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他第一次看见那条裂缝了,只是这次,裂缝里的那个令人恐惧之物失去了踪影,只剩下无尽的黑暗。</p>
“这是噩梦吗?”</p>
白奕摇摇头。</p>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p>
明明上一秒他还在店里,一阵眩晕后,就来到了这个空荡的世界,他能感觉到,有某种神秘而又诡异的力量,正在缓缓侵蚀这里。</p>
“不知道,或许是因为我用的是你的身体。”白奕平静地回答道,力量的交易,让这两个独立的灵魂,拥有了某种关联。</p>
许言思考了一阵,不敢确定地说道:</p>
“我看到了……一些东西,像是你在控制我的身体,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行为。”</p>
“或许,你没有看错。”</p>
“恶?”</p>
“对。”</p>
白奕承认了恶的存在,那是他的罪,也是导致边界溶解的根本原因。</p>
“所以,他说的是真的,如果想要拯救世界,就要拿你的灵魂去填。”许言明白得有些晚了,错误已经造成,不可挽回。</p>
“我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可是,却被突然拖进噩梦边境里。”</p>
白奕的解释也不算解释,他只是在诉说当初的事实,没人想死,就连鬼王也不例外,牺牲总是伴随着伟大的抉择,而罪恶的念头就在光明的阴影下滋长而生。</p>
“不用说了,你不需要跟我解释,现在,你的恶控制了我的身体,我们都拿他毫无办法。”</p>
“也不完全是,毕竟,你也只给了百分之五十。”</p>
二分之一,</p>
一半一半的机会。</p>
“你想说什么?是我还有机会抢回身体,还是要我动手杀了你,好拯救那群即将被牺牲的灵魂?”</p>
“都可以,我不介意,不过,就算你抢回来了,就用那愚蠢的招式,也打不赢恶。”</p>
白奕淡淡地说道,虽然语气没有起伏,但他说的都是事实,就算有势均力敌的力量,他也没办法战胜白奕的恶,在某种程度上说,看着世界一点一点崩塌毁灭,才是正常的结局。</p>
“把你的力量借给我,你想听这个对吗?”许言耸耸肩,他转身往回走去,“我才不这么干呢!自己的恶自己解决,我为什么要帮你收拾烂摊子。”</p>
“如果可以彻底清除恶,那千百万年前,神就不会消失了。”</p>
白奕的声音在他的背后响起。</p>
“你想说什么,人,总归是自私的,对吗?”</p>
许言停下了脚步。</p>
“保护自己是一种本能,许言,像你这样能为了探寻一个无关紧要的谜底,而将刀捅向自己的人类,已经不多了。”</p>
“所以,那个画面是事实,不是噩梦。”</p>
在之前一段时间里,噩梦搅乱了他的记忆,睡得时间太长,会渐渐分不清梦境与现实。</p>
“不管是事实,还是噩梦,你都成了最关键的那一环。”</p>
一枚决定胜负的棋子,即将落于棋盘之上。</p>
“我倒是觉得,现在的我成了一个合格的工具人。”</p>
“那么现在,有两条路摆在我们的面前,等待一个契机,重新夺回身体的控制权,或者,将他拖回这个意识空间。”</p>
“你是在跟我谈合作吗?鬼王大人。”</p>
许言带着几分调侃的语气。</p>
白奕想了一会儿,伸出手邀请道:</p>
“是交易。”</p>
许言笑着回握:</p>
“交易愉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