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
宇文化及抬手示意对方继续,主簿这才继续说道:“至于这个名叫陈元之人,也是两年前突然出现在岭南,而之前岭南并无此人的任何踪迹。”
“两年来,除了宋仁杰时常过去之外,其与宋家并无往来,不太可能会与宋二小姐定亲。”
主簿抬头看了看宇文化及,解释道:“属下已经派人八百里快马前往齐州一行,想必用不了多久就能查个水落石出。”
宇文化及点点头,沉吟道:“准备上书朝廷。”
主簿闻言立刻坐在一旁,准备好笔墨。
“臣宇文化及起奏陛下——
臣奉命追捕劳役,至岭南永平郡城,遵先帝遗训,臣欲请镇南侯出兵缉拿。
然镇南侯拥兵自重,不遵圣命,臣不敢有违先帝遗训,只得在城外静候佳音,此其一也。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边疆未除,内创犹存之计,不思安稳之国策,却墨守府兵之成规,欺上瞒下,身为朝廷重臣,殊为不智,此其二也。
今闻镇南侯胞弟右翊卫骁骑营大将军宋仁杰暗中与商贾勾结,聚敛钱财,却隐瞒不报,此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然岭南之地,其途遥远,臣唯恐陛下不知,特此向陛下密报。
臣复乞陛下,早日定夺,上合天心,下安社稷,述著文字,明证典章,诚惶诚恐,微臣草上。
右屯卫大将军宇文化及叩请圣裁。”
一旁的主簿写完后,脸色闪过一丝迟疑,小心翼翼的问道:“将军,这样会不会……”
这个奏折一旦发过去,可就没有退路了,后果不外乎只有三种。
其一圣上不闻不问,毕竟镇南侯一来实力太大,朝廷不能贸然动手,二来镇南侯一事,可事关边疆安稳。
其二圣上大发雷霆,削其兵权,但是不可能一下子都削掉,只能说削一部分兵权。
到时候镇南侯要么乖乖交出兵符,要么公然反抗,不管如何,他都是罪责难逃。
其三就是两种都没有,但是却特么将镇南侯给得罪了,这样的后果才是最蛋疼最得不偿失的。
身为主簿,他有责任提醒将军,因为他不仅是随军主簿,还是宇文家的家臣谋士。
宇文化及脸色阴沉,眼中闪过一道恨意:“无妨,镇南侯在岭南拥有生杀大权一事,朝廷早有议论,当年只不过是先帝招抚的策略而已,如今四海生平,他镇南侯不会不知道这个道理。”
镇南侯这个位置,可是太多人眼馋了。
手握兵马,在其岭南范围内拥有绝对的生杀大权。
最重要的是,岭南二十四郡一百二十八县所属官员,还特么有随意任免权。
这一点让多少人眼红啊,这也是许多人拉拢宋家的原因。
可是宋圣杰这个老狐狸,油盐不进,对谁就知道摆出一副清高的样子。
本来他还想看看能不能结为亲家,那么他宇文家有了一个强有力的盟友。
实力再次扩大,至于劳役之事,随便找个借口交差就行了。
可既然如此不给面子,那么就别怪我了,做不能盟友,绊倒了也行,到时候把岭南之地的兵权掌控在自己手里。
“属下是担心,镇南侯万一得知会心生怨恨,如今我们此次前来只带了五百人马,万一……”
宇文化及摇摇头:“本将军乃是奉命前来,并且大军并未入城,他镇南侯还没这个胆量。”
“待陛下旨意一到,我们即刻入城缉捕,本将军就不信,他镇南侯敢公然反抗圣旨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