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脸上的表情非常淡,那种淡就像个与世隔绝的隐世者那样。将自己和外界完全隔离了开来,隔开了一切伤害,却也隔开了一切温暖。
“为什么是我呢?这羌国有这么多人,为什么偏偏是我家被抄,为什么偏偏是我的族人被流放,为什么偏偏是我失去了姐姐?”
虎子的声音并不大,但陈白驰却觉得有些如雷贯耳。在男孩那平静的面容下,她看到了一个正哭得声嘶力竭的小男孩。
是啊……为什么偏偏是她和他呢?
为什么偏偏是她来到了这个陌生的鬼地方,为什么她一来就要接手一个又一个的烂摊子?
她不知道,她也一惯懒得去思考这些。她一直认为,与其去胡思乱想,倒不如去多吃一顿。
“我也不知道。”陈白驰抬手,轻抚上虎子毛茸茸的小脑袋,“或许是为了让我们彼此相遇,好一起去吃喝嫖赌吧……”
陈白驰说着忍不住咧嘴一笑。白白的牙齿,傻傻的笑容。眼前的颀长的身影就像个只长个子的傻大个,但看着那毫无形象可言的露齿而笑,李虎竟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
回山寨的路上,陈洛年策马在前,陈白驰慢悠悠地跟在他身后。
两人策马行至山林茂盛处,突见狸猫蹦跳而过。陈洛年眸底有阴翳之色一闪而过,挂在马鞍旁的长剑微一晃动,陈白驰只觉得眼前一花,一道银芒便紧接着飞了出去。
有血溅洒在山间小路的枯枝残叶上,狸猫低声哀叫,却又因受伤而无法动弹。
陈洛年瞟了受伤的狸猫一眼,正欲再出手,陈白驰却突然从马背上爬滚了下来。
“陈洛年!”陈白驰张开双臂拦在了陈洛年马前急声怒道,“你住手。”
陈白驰脸上毫不掩饰的恼怒之色令陈洛年剑眉微皱:“让开。”陈洛年冷声开口,“你越阻拦我越要它死。”
陈洛年面上的狠狞之色令陈白驰手上阻拦的动作越发焦急:“陈洛年我以首领的名义命令你,住手!”
“首领的名义?”陈洛年因陈白驰的话冷笑出声,“这几年若不是有我陈洛年在背后支撑着组织的经济,组织早就入不敷出了。陈白驰,你在这唱高调前,是不是要先搞清楚组织现在的状况?”
陈洛年的话令陈白驰的面色因羞愧而红了起来,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软,陈白驰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拦在陈洛年马前的动作却是毫不妥协:“再给我些时间,我一定能令善堂和学堂产生自己的收益!”
“时间?陈白驰你需要多少时间,一年、两年,还是十年?”陈洛年看向陈白驰的目光充满了讥笑和讽刺,那目光深深刺激了陈白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