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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秦楚双雄斗(2 / 2)

铁血大秦 风华爵士 更新时间 2019-08-12

“糟了,秦军在路上到处都布置了绊马索!”项梁大惊失色,连忙叫道:“弃马,步行突围!”楚军们刚想应声,秦军第三波流矢到了。

“咻咻……”的怪叫声中,经过前两轮的摸索试射,第三轮秦军地命中率大了许多,耳笼中尽是一片楚军的惨叫之声,浪费在战马上的箭矢是人之又少。这一下再没有几个楚军敢留在战马上当活靶子了,大部分人纷纷弃马,欲步行而逃。

可怜,二百多楚项精兵尚未伤着敌人一根毫毛,便在绊马索和连弩前死伤过半!

“杀——,活捉项梁!”曹参见时机成熟,大叫一声,从泥水中一跃而出,挥动利剑向楚军疯狂地扑了过去。“哄”一声,三百‘陷阵’死士大叫一声,随之一股脑地涌地上去;紧接着两百秦军弩兵弃弩、拔剑,也大叫着扑了上来;随后便是蹄声如雷,三百秦军骑兵从密林中冲出,分成两支,一前一后将楚军前、后道路截断!

“活捉项梁,活捉项梁……”秦军士兵大叫着,个个像红了眼地恶狼猛扑过来,所谓‘重赏之下重有勇夫’,大概就是今天这种情形!

“叮叮当当……”漆黑的夜幕中,秦、楚杀军在凄冷地风雨中大呼甜斗,一时杀得是难解难分。虽然视线不清,但秦军净是黑甲,而楚项都是红甲,所以两军倒也不会杀错人,但秦军的黑甲在夜色中却占了一点保护色的便宜,往往杀到了楚项近前、敌军才反应过来。

“格老子的,项梁老贼,你在哪里?”卫元睁着大眼,手中长剑一边乱砍,一边念念有辞!

“嗖!”一声呼啸声出来,一股凌厉地剑风剂开雨幕、当头向卫元劈下,看来卫元的叫声让楚军以为这是秦军的大官了!

“叮!”楚项悍勇,又是居高临下,这一声虽然卫元奋力招架,却被扫得连退两步,打了个趔趄。卫元暴跳如雷,猛然弯腰一个翻滚,泥水乱溅处,长剑一翻一剑扫向楚军马腿。战场上人多拥挤,战马转环不便,楚军遮挡不及,座下战马惨嘶一声,两条后腿被卫元一剑异了下来。“扑通“随着战马一起栽倒在地的楚项兵士尚未来得及爬将起来。便被窜上来地卫元双手柱剑,一剑狠狠地捅了个结实。“扑!”一股血箭窜了卫元一脸。“呸!格老子的,当老子好欺负!”卫元骂骂咧咧地拔出长剑,继续寻找他梦寐以求的战利品——项梁!

此时的项梁正自又惊又怒地在几名贴身卫士的保护下同潮水般扑上来的秦军步骑咬牙狠斗:项梁勇悍,虽然已近四句,但勇猛不减当年,有五六名秦军贪功者都被项梁奋起一剑连头带身砍死在当场。但秦军本就不惧生死,尤其是‘陷阵营’死士更是百分百的亡命之徒,项梁杀退了一个,马上涌上来三个。将项梁和数名卫士围得是结结实实,拼死缠斗。

最后赶来的秦军骑兵们一看战场已经被‘陷阵营’和弩兵们收拾得差不多了,立即留下一半塞住路口,另一半也赶去混乱地战场中抢功。只可惜眼看项梁就眼前,却被步兵兄弟挡住去路,急得又叫又跳!

很快地,在八百秦军精锐全力猛扑下,在连弩中幸存下来的一百多楚项精兵渐渐死伤殆尽,虽然为了保护项梁他们个个死战不退,但人数上的巨大差距让很快让这些楚军勇士流尽了最后一滴血!

还在抵抗的战场渐渐减少。在雨夜中胡乱摸索的卫元听到南边一处兀自在大呼甜战,心中大喜,连忙奔了过去。直到近处。卫元才发现,在数十名秦军步骑包围中。一名楚军大将和三名楚项兵士正自浑身浴血,靠背死战!

卫元想挤进去参战,可外面全是步骑,一条缝都没有。不禁急了,大叫道:“让我进去,让我进去,项梁是我的!”这一吼不要紧。附近已经解决战斗的秦军们纷纷蚁聚而来,将项梁更是包围得水泄不通,便连曹参闻听也是飞奔而来。斩敌立功就在此时,谁人能不积极!

见来抢功的人越来越多,卫元急了,所谓急中生智,卫元有招了:他退后两步,然后一个助跑、飞脚踏在身前一名秦骑的马屁股上,“呼!”卫元腾空而起,降落在一名围住项梁的秦兵肩上,再一借力像是一只飞展地大翅一样大吼一样、人剑合一似一道疾闪的青光一样直奔项粱而来。

项梁正自荡开一名秦军陷阵之士的长剑,猛然间听得耳鼓一声炸响,半空中一道青光挟着风雷之声呼啸而至,那气势简直像是一条挟着狂风暴雨咆哮而来的青色巨龙。项梁大惊,措不及防间,只能急速扭身出剑,“叮——!”一声金铁交鸣处,项梁一个趔趄、向一旁连退两步,但青光却已被项梁击偏,重重地没入项梁背后一名楚项兵士的后背。

“扑!”鲜血和着雨水溅落在卫元的身上,使得卫元眼前一暗,几乎什么也看不清楚了。卫元一惊,来了个剑歌舞八方式,“哧、哧”两剑将准备回身迎敌的两名楚项兵士砍倒在地。

项梁见状怒吼一声,格开身旁两条青铜长剑,飞剑直刺卫元前胸,那奇快的剑势竟然给人以一种雨幕突然中断、被剑势拦腰而截的错觉。卫元刚刚恢复了一点视力,便觉剑风大作、扑面而至,也是吓得魂飞魄散,情急之下急速向后仰倒,依靠强劲的双臂支持地面,腰部一挺、反踢项粱前胸。

项梁见这名秦军反应如此迅速,也是吃了一惊,当下一声怒吼。侧身闪过卫元飞腿,一脚重重地踢在卫元地屁股上。“哎哟!”卫元大叫一声,凌空翻转七百二十度,一个漂亮的飞撞将身前准备扑过来的五六名秦军‘陷阵营’兵士撞了个仰面朝天,包围圈霎那间露出了一个小小地缺口。

项梁见机极快,心知再不突围,今日必死于此地矣,当下一个飞窜,腾空而起,飞起一腿直奔外围虎视而立的一名秦军骑兵,想夺马而逃。

这名秦骑大惊,长剑刚刚举起,胸口便中了一腿,直感到身体腾空而起、飞呀飞地,很快重重跌落在地面,立时晕厥过去。

“碰!”项梁倒落在马上,刚想飞腾转身,便听一声大吼:“项梁休走,曹参在此!”曹参刚才在外围一直插不上手,正自着急时。看见项梁欲逃,如何肯让,大叫一声,急窜两步,一剑夺刺而至。

“可恶!”项梁大怒,项氏马上绝技‘转环杀’使出:便见项梁急速仰身,双手撑住马背,一个倒翻处,曹参一剑顿时刺空。项梁倒立的身形在空中一晃,飞速倒向曹参。电光火石间,一记飞腿正中曹参胸膛。曹参顿感如遭雷击,大叫一声,倒跌而出。而项梁侧双脚一蹬地位,再次飞跨上马。

“嗖、嗖”但就是曹参这微微一阻的功夫,两名秦军‘陷阵’死士赶来,一人砍击项梁胸膛、一人俯击项梁座马,配合非常默契。

项梁毫不惊慌,猛一提马缰处,战马前蹄腾空而起。右手的长剑却一剑将奔到胸前地长剑荡开。“驾!”项梁一摧战马,在身前舞起一道剑光,就想突围而走。

这时侯。跟随项梁的两百多名楚项兵士已经基本尽数战死,项梁一眼看去。都是黑压压的秦军,不禁泛起一股悲恰之情。

“哪里走!”眼看项梁砍翻两名秦军兵士、就要围关突围而走,从泥泞里暴起的卫元顾不得浑身地疼痛,由手手中长剑已经跌落。便干脆向前猛扑、一把抓住了项梁战马地后蹄。

“唷!——”项梁座下战马长嘶一声,被卫元拖得后蹄一软,险些将项粱摔了下来,而卫元也是很惨。被战马巨大的冲力向前一拖,也是立脚不住,一个嘴啃泥便趴在了泥水之中。项梁大怒,回身一看,又是那个讨厌的秦军,长剑一晃,急斩而来。

眼看卫元小命将要玩完,曹参赶来,大叫一声:“项梁死来!”长剑一挥,当作了投枪,飞掷项梁。项梁耳听得雨幕中一股劲风扑来,当下急撤回长剑,听音辨位,一击将飞剑格得无影无踪。

却就这么缓得一缓,被跌得鼻青脸肿的卫元却缓过气来,在泥泞中再次扯住身前的两条马后腿,使足全身力气,大吼一声:“你给我趴下吧!”

战马一声长啸,身体一晃,像一座小山似的重重倒了下来。“碰!”一声巨响,砸得泥泞乱飞,项梁也是跌了个四脚朝天,眼前一黑,一时挣扎不起,连长剑也是撒手而去。

“杀——!”众秦军一看好机会啊,个个也是弃了长剑,像叠罗汉一样猛扑上去,按头的按头,扯腿的扯腿,还有卡脖子的、拧手臂的,揪金冠地……一时间项梁身边围满了秦军将士,将项梁死死按住。

回过神来的项梁大怒,嘶声大吼一声,四肢猛一发力,“碰、碰……”几名秦兵顿时撞成一团;其它秦兵还没有反应过来,斗大的拳头已经撞到眼前,“碰、碰……”几声脆响处,直被打得眼冒金星、倒飞而出。

项梁脱困站起,刚起大吼一声,忽然间后背突的一凉,便觉胸前突出一物。低头一看,赫然竟是一截剑尖,“啊——!”项梁惊天动地般大吼一声,在拳向后猛扫,“碰!”一声一拳击在偷袭之人的左脸上。

“啊!”卫元直觉眼前一黑,如撞巨锤,便飞跌而起,半空中喷出一口鲜血化为了漫天血雨。“扑通!”泥水四溅,卫元直感到自己的骨骼猛然发出一声脆响,紧接着胸口一阵剧痛传来,看来这一跌至少也要跌折了一两根肋骨!

“杀——!”看着项梁已经中剑垂死,众秦军们大呼着,如同痛虎般涌上。

“哈哈哈哈……”项梁仰天大笑,声音中充满了悲恰与凄凉。凄风苦雨,敌人如潮、剑林如山,不屈的英雄充满了愤怒与无奈!

秦军们一时惊惧,竟然不敢再上前,目光中浮现出深深的敬意:此人独战数百秦军至今,何其英雄也!

“天不佑我,天不佑我!悔不听宋义之言!啊——”项梁又是一声大吼,顿时口喷鲜血,睁目而死!

看着虽无声息的项梁却依然横眉立眉地屹立在秦军身前、死而不屈,曹参心中一时涌起一阵复杂的情感,毕竟他也是楚人!

忽然间,南方处蹄声如雷,竟是有大队兵马飞奔而来。

曹参大吃一惊,大叫道:“快,楚军援兵来了,赶快撤退!”当下顾不得许多,赶上前去,挥起一剑割下项梁头颅,拎在手中。

“小子,你怎么样?还没死吧!?”曹参拎着项梁地头颅,来看功臣卫元。卫元咧了咧嘴道:“死不了,就是估计肋骨断了几根,动不了啦!”曹参急忙抢过身前一匹无主之马,将卫元担了上去,然后自己也飞跃上马,大叫道:“快撤,快撤!”

这一阵浴血撕杀,秦军死战也很惨重,八百勇士战没至少三百余人,伤者更是无数,当下余者立即上马,马匹不够者则两人一骑,向西南方逃窜而去。

等到上千楚军姗姗来迟、抵达战场的时候,战场上除了一地的死尸以及少数垂死地重伤号外,已经空无一人。

很快地,众楚军发现了项梁的无头尸体,顿时魂飞魄散,无不跪地痛哭,哀声震野!

清晨,数万秦军冒雨向楚军四营大举进攻,闻听项梁战死噩耗后楚军军心已溃,再加之饥寒交加,被生猛地秦军几乎一鼓而克,不过半日,四营已被秦军荡平,六万楚军或死、或降、或溃,一夕散尽!

自此,楚军但闻韩信之名,无不丧胆!

巧城,细雨朦胧中,这座古老的城池更彰显了几分古色古日川刚味:雄伟而奇韵。

大将军府,后花园,留亭之中。

一人伟岸的身影和正挺直着腰杆默默地注视着亭外的雨幕,一个窕姚的身影也静静地靠在他的身旁。雄壮与娇柔、细雨与凉亭,景致是多么的和协。

“夫君,你还在为叔父担心吗?!”小鸟依人般的虞姬抬头看了看伟岸的丈夫,柔声道。“嗯……看着虞姬那风华绝代的脸庞,项羽的心中宽慰了许多,柔声道:“是啊,这该死的大雨一下就是半个多月了,还没有停息的意思,叔父远在千里之外,粮草补给困难,我非常担心啊!”

“是担心那韩信会趁机进攻吗?”虞姬问道。“嗯,从广陵之战和淮水之战可以看出,那韩信并不是个好惹的角色。此次连绵阴雨,他的补给线很短,不会受太大影响,很有可能趁机进攻。叔父的担子这回不轻啊!”项羽的眉目间都是忧色。

“夫君,叔父文武双全,非召公、龙且可比,那韩信再怎么厉害也不会是叔父的对手!些许困难,贱身想叔父应该能克服的!”虞姬柔声道。虞姬的语就像解语花一般顿时让项羽的心宽慰了不少,点了点头道:“嗯,我也认为那韩信不会是叔父的对手,也许我是多虑了!”

“对了,”项羽忽地正色起来,把虞姬也引得一愣:“我们什么时侯能生个孩儿啊,现在我项家至今无后,大伯和三叔都眼巴巴地指望着你呢。要是你能先怀上,三叔获胜归来,一定更加欣喜!”

虞姬以为项羽会蹦出什么好话来,没想到是这么个羞人的事情,不由得有些恼了,施展女性传统绝技——龙爪手。便在项羽的右肩上拧了个梅花,口中还嗔道:“讨厌,谁说为你生了!”

项羽是何等皮糙肉厚之人,虞姬这一拧只当被蚊子叮了一口,脸上却配合似地咧了咧嘴,呼呼叫痛:“痛、痛啊,娘子,你不能轻一些啊!我说得没错呀,你干吗拧我!?大伯和婶娘至今无后,原因你也知道。三叔为了我,至今未娶,更无所出,这传承项氏香烟的责任还不都放到了你我的肩上,你说我能不急吗!?”

虞姬面色羞红,有些扭捏地道:“那,那我只生一个,听母亲说,生孩子很痛的!”项羽有些苦着脸道:“只生一个,那怎么行!”虞姬瞪着项羽道:“为什么不行?”项羽陪着笑道:“虞姬。你是知道我对你的情意的,这一生我再不会爱上别人,只会有你一个女人!如果你第一胎生个女儿怎么办。我这项家偌大的基业难道能交给一个女儿!?所以你不管怎样也得给我生个儿子出来!”

虞姬被项羽的深情所感动,有些泪水盈盈地点了点头道:“嗯。我答应你,不过我只生一个儿子,多了就不生了!”项羽心中暗喜:“你说不生就不生了,主动权还不是在我地手中!我项羽至少也要有三个儿子。那多痛快!”嘴上却笑道:“当然,当然,我怎么忍心让夫人如此辛苦呢,一个儿子就够了!”“嗯!”虞姬点了点头。又依偎在项羽宽广的胸膛中。

“报,少将军,前线急报!”一名楚项亲兵冒着细雨,飞奔过来。

项羽心中一沉,千万莫要是叔父的坏消息,忙道:“快说!”亲兵急道:“是刘邦将军从大梁前线发回的急报:经过一个多月的猛攻,魏军终于抵挡不住,樊哙将军率先登城,斩关落锁,大梁已经落入我军之手。至此,魏地已经尽被我所取!”

“好,太好了!你速去请我大伯和范军师前来议事!”项羽一脸喜色。“喏!”亲兵去了。

“虞姬,你先回去吧,我和大伯、军师商议一下军情就回去陪你!”项羽看着虞姬,有些不舍地柔声道。虞姬温柔地点了点头道:“嗯,那我就先回去了!”“去吧!”

内室符节堂,项羽正端着其中,静静地等待着。不一会儿,也一起住在大将军府中的范增和项伯各自撑着一柄雨伞走了进来。

“羽儿,有事吗?”项伯合起雨伞,抖了抖身上的水珠。

“叔父,军师,“项羽站了起来,笑道:“是这样的,刚才军兵来报,刘邦刚刚攻陷大梁,至此,魏地已经尽落入我手!”

“是吗!?太好了,这样我楚国的地盘又扩大了不少,这刘邦挺争气啊!”项伯有些欣喜地道。

“嗯,是个好消息,不过更要让余樊君和朱鸡石二将加紧提防刘邦,不要懈怠!”范增却没有多少喜色。

项伯是个老好人,与刘邦关系不错,有些不悦地道:“军师,刘邦也是一名干将,你干吗对他如此防备,若泄露出去,岂不冷了将士们的心!?”

项羽对刘邦印象也挺好,也笑道:“是啊,军师太过多心了,我看刘兄为人热情、仗义,不会有什么异心地!”

范增摇了摇头道:“不可大意啊,我看那刘邦野心不小,乃不甘臣伏之辈,大将军也是这样认为的,否则也不会派余、朱二将亲自督阵了!”

“算了,算了,不说这些!”项伯看众人意见相左,怕说下去脸红,连忙转移话题:“羽儿,你三叔前线没有什么消息吗?”

“没有,还是六天前来的消息,要我们加紧督运粮草。叔父的日子不好过啊!”项羽叹了口气。

范增苦笑一声道:“前两天宋义大将军来找过我,要我通知大将军提防韩信趁我军士气低落时有所异动,只可惜大将军如何会听这宋义所言,我也是无能为力啊!”

项伯点了点头道:“嗯,以三弟现在的脾气,确实是听不见逆耳之言,只希望他不要有事才好!那韩信的确不是易与之辈!”

就在此时,忽然间,斜风细雨中,一名楚军将领跌跌撞撞地奔向符节堂。满面悲伦地大叫道:“少将军,少将军!”

项羽等一惊,向下一看,便见阶下一名楚军将领满身泥水、踉踉跄跄地正奔向符节堂而来,看来是连日冒雨赶路所致,这不是周殷又是何人。项羽大惊道:“周将军,你不是陪叔父在广陵前线,如何突然回来,又这般狼狈?”

周殷“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以头触动。大哭道:“少将军,少将军,大、大将军他、他阵亡了!”“啊!……”项羽惊得身子一晃,只觉得眼前一黑,险些晕厥过去。范增和项伯也是一时面如土色,惊骇不已。

项伯一脸难以置信的神色道:“周将军,这、这是真的!?你将经过详细说一遍!”

周殷边哭边说道:“由于连日阴雨,军中兵士又饥又冷,士气低落,所以大将军为鼓励士气。经常到各营巡逻。由于这是在对敌前线,所以末将一直劝大将军多带些兵马,只可惜大将军就是不听。终有一日,被秦军探知行踪。于路伏击。大将军和两百多名近卫就、就此全部阵亡了!大军也被韩信趁机突袭,全部溃散,末将和千余楚项残军杀出重围逃至淮安方才保全了一条性命,只可惜大将军他……”说着。说着,周殷已是泣不成声,号哭不止!

“韩信——!”项羽暴怒,跳将起来。古铜色的脸庞变成了铁青色,狰狞得异常可怕:“我不杀汝,誓不为人!”忽地,项羽“扑通”一声也跪倒在地,大哭道:“叔父!”

项伯、范增在一旁也是悲泣垂泪,默然无语。阶下的楚项亲卫们闻此噩耗,也一起拜倒在地,仰面悲呼:“大将军!”很快地,噩耗传开,整个大将军府陷入一片悲泣之中。

忽地,范增止住悲泣之声,用袖子拭了拭眼角地泪水,原本已经苍老的面容变得更加皱纹堆累。“周将军,那现在韩信情况如何?”范增尽量地平静心中地悲愤,平静地道。

周殷泣声道:“那小贼获胜后,也无力冒雨前进,正仍自在广陵北面驻营,暂时没有北犯之意!”

范增点了点头,离席而起至项羽身前拜倒道:“少将军,如今大将军大业未成,不幸中途而逝,项氏基业就全在少将军一人身上,请少将军节哀顺便,速速处理善后事宜!”

“喜什么后!?”项羽豹眼圆睁,火红的双瞳目中悲愤得似乎要喷出火来:“我这就率领大军,杀奔广陵,将那韩信小儿地狗头砍下,为叔父报仇!”说着,跳将起来,大吼道:“抬我的王戟来!”

范增忙大叫道:“少将军,不可鲁莽啊,您以为现在您还能调得动兵吗?”项羽闻言大怒道:“我为叔父报仇,谁敢拦我!?挡我者死!”范增苦劝道:“少将军,大将军一死,我楚阶最高地便是下柱国大将军宋义以及裨将军桓楚,也就是说目前兵权已经自然落在这二人之手。这二人一向与我不和,怎会愿再将兵权交与少将军之手,肯定不会同意发兵的!”

项羽铁青着脸,咬牙道:“他们要敢阻我,我管他什么下柱国大将军、裨将军的,杀无赦!”范增闻言吓了一跳,忙道:“少将军,大将军刚刚崩亡,楚国已处于风雨飘摇之中,正须稳基固本,再振雄风,若自相残杀,岂不是自取灭亡!?更何况,若硬来的话,我方地胜算不高啊!大将军在时,威望崇高,楚军自然望风而从;大将军一死,除少数大将军嫡系外,楚军中威望再无高过宋义、桓楚者,所以若少将军强要调兵,恐怕没有多少人会听从少将军的!请少将军三思啊!现在万不可与宋义、桓楚等翻脸!”

项羽在战术上还是很有天赋的,闻言一呆,握紧的拳头渐渐松了开来。“扑通”一声坐倒在地,悲愤地道:“那难道叔父地血海深仇就此不报了吗?”“不!”范增急道:“大将军的仇当然要报,只是现在最要紧的是稳定局势,争取军中有势力的大将支持,等我们掌握了兵权后,再除去宋义、桓楚,解决掉所有的掣肘力量。然后发兵为大将军报仇也不迟啊!”

“大伯,你看呢!”项羽一脸不甘地望着项伯。项伯不是莽撞之人,外虽鲁而心细,悲伦地点了点道:“军师所言甚是,切不可莽撞,现在明地里要和宋义、桓楚等搞好关系,暗地里则加紧争夺兵权,这才是上策。至于三弟的仇,迟早是要报的!羽儿,现在项氏一门地重担都落在了你的肩上。你要学会以大局为重啊,切不可再像以前那样逞个人义气!”

项羽见项伯和范增都这般说,黯然地点了点头道:“那就这样吧,明日估计大王会举行朝会,商议叔父去后的兵权等事,现在便请大伯和军师去游说朝臣,争取明日能够让我继承叔父之职,掌握兵权!”

范增闻言叹了口气道:“这很难啊,以宋义、桓楚二人地威望,上柱国大将军一职不太可能由少将军继任。裨将军也很危险。如果能为少将军争取到前、后、左、右四将军之首的前将军就不错了,毕竟现在少将军实职只是右将军,不太可能连越数级的!”项伯也道:“我等尽力而为吧!”

项羽闻言有些默然。一时沉默无语!

下柱国大将军宋义府邸。

内室中,正燃烧着一盆熊熊地炉火驱逐着湿寒的天气。室内暖洋洋地。几案后,六十多岁的宋义白发飘扬,正端坐看书,真有一副仙风道骨地味道。

忽然间。门外有亲兵轻声道:“大将军,桓楚将军正在偏厅求见!”宋义顿了顿,平静地道:“请桓将军进来!”“喏!”亲兵退下。

不一会儿,一阵沉重的脚步传来。来人身为进门,声音先至:“大将军,又在忙里偷闲呢!?”说着,一名身材高大、相貌英挺地四句将领迈步进来!

“噢,桓将军来了,快快请坐!”宋义放下书简,笑而相迎道:“我这不也是闲而无事,打算多读点书,以教大王么!”由于项梁不让宋义掌握实权,但又不能让宋义这个下柱国大将军无事可干啊,便让宋义又兼了个太傅的虚名,教导年青的楚王!

桓楚喜孜孜地落座道:“大将军,我等以后再不会闲而无事啦,因为我等掌权的时机来了!”宋义闻言,心中一动,惊道:“莫非……”桓楚笑道:“正是!我刚刚听说,那项梁傲慢自大,在前线只带二百余亲兵出巡,结果为韩信探知,于途中设伏,项梁力战而死,六万大军一夜尽散,只剩少数逃回淮安!您说这项梁一死,楚国地兵权还不落入你我之手!?”

“唉,可惜啊,可惜!”宋义闻言虽然一副早有所料的表情,但却也没有多少高兴的意思。桓楚有些奇道:“大将军,您不是一向和项梁不和吗,怎么项梁现在死了,您不太高兴!?”

宋义叹了口气道:“我虽与项梁不和,却非私怨,只是公仇!那项粱骄横跋扈不仅不把我等放在眼里,还因为自恃拥立之功,连大王也不放在眼里,只把大王架成了个傀儡,故我与之屡屡相斗,只盼能重振王权!今日项梁虽死、王权可以得振,但此人之文才武略却实高出我等一筹,有他在,我楚国毕竟实力雄厚、不惧任何强敌,他今一死,我楚国实力大伤,抗秦乏力,又有何喜之有!”

桓楚闻言愣了一愣,钦佩道:“大将军一心为国,忠心可赞!只可惜那项梁听不见忠言,终被韩信所趁,实是自取灭亡,天意不可违也!大将军,现在虽然项梁已死,可是那项梁余党定然不甘心拱手交出兵权,恐怕来日朝会之上会有所异动啊!”

宋义闻言淡淡一笑道:“项梁一死,项羽不过一右将军而已,有何惧哉!我宋家、桓家、项家合称楚国三大世家,以前项梁在时,惧其威势,我等不能与其相争,今日他之一死,我宋、桓两家只要振臂一乎,朝臣必多会为我所用,又岂会服项羽一区区黄口小儿乎!?更何况。大王亦深受项梁专权之苦,此次趁此良机必然不会再让项氏掌权,所以也一定会全力支持我等。桓将军多虑了,上柱国大将军一职舍我其谁,而桓将军也可再进一步,接替老夫下柱国大将军之位!”

“虽然如此,却也不可不防,我等还是事先有所准备为好,免得到时措手不及!”桓楚笑道。“嗯,桓将军所言有理。我等可一方面联系朝臣,一方面做好准备!”宋义点了点头道。

“大将军,联络朝臣之事便由我来做即可!只是明日朝会之上,以项家余威犹存的势头,以及项羽国戚地身份,恐怕大王也不好不加以抚慰。我等即使抢得了上柱国大将军一职,但恐怕亦阻止不了项羽向裨将军、前将军、后将军三职发起的挑战!”

“嗯,有道理。现在朝庭前、后、左、右四大将军中,职位以前将军为尊,后将军、右将军次之。左将军最后。现在左将军授与了钟离昧,右将军是项羽,只有前、后两将军尚未授人。再加上桓将军升职后空出来的裨将军一职,就有三个空缺可用!若项梁等得不到上柱国大将军一只。必然退而求其次,却也不能让他完全如愿!”宋义想了想道:“现在刘邦刚刚攻取魏国,功劳极大,又和我等交厚。不如让刘邦接任裨将军一职,这一点朝中应该无话可说。另外彭越新降之人,至今未封,也是不妥。就让他接任前将军一职,厚待降臣也是无可厚非之事。至于项羽吗,只让其接任后将军一职,以示安慰吧!”

宋义果然老奸巨滑,须臾工夫就让项羽地位置定了下来。

“太好了,我这就去与我宋、桓两宗的朝臣们通个气去,明日就看那项羽小儿如何哭吧!”桓楚大笑。

楚国王宫,议事殿。

上百名楚国官员在议事殿内静静地等侯着楚王地到来,不时的有交好的官员低声交换着对时局地看法,做着只有彼此间才懂地手势。但宋义、桓楚、项羽、范增、项伯五人却默然无语,一脸平静地看不出什么。

不一会儿,忽然间有一声尖厉的声音传来:“大王驾到——!”

众朝臣连忙拜伏在地,恭声道:“大王万福!”年青的楚王熊心从殿门走入,穿过群臣形成的长廊,登上王座。

“各位爱卿,”楚王一脸地悲伤之意:“联昨日惊闻上柱国大将军于广陵前线遇难,我军亦大败而溃,心中不甚哀伤。项大将军一心国,忠直不阿,今日战死,不仅仅是寡人地损失,也是我楚国的损失。天妒英才,可叹啊可叹!”

虽然熊心对项梁把持朝政也比较不满,但是中国人一向有对死者既往不咎的美好传统,所以倒也不介意多多赞美项梁几句!

项羽头扎孝巾,身穿孝服,一脸恰然地出列道:“大王,臣之叔父为国力战而死,已尽人臣之道。叔父无子,但待臣有若亲子,所以臣亦须尽父子孝道。请大王准允臣统领大军,为叔父报仇,为楚国雪耻!”

项羽说得虽然比较隐晦,但其实就是说:我想子承父业,继续掌握兵权!

“这——!”楚王熊心面有难色地看了看宋义,显然不想将军权继续交给项氏一门。毕竟项梁虽然以前也对楚王比较敬重,但实际上却将楚王架得只剩下了个空架子,这样的日子熊心是无论如何不想再过了。

宋义一看楚王为难,赶紧前来救场,出列道:“大王,项少将军孝义可嘉,为项大将军报仇之事肯定要做,但不是现在。因为现在朝中群龙无首,当先推选一名德高望重之人担当上柱国大将军一职,安抚众心,然后整顿兵马,再与秦军决战不迟!”宋义其实就是就是在拐角抹角地说明项羽现在还不够格统帅大军。

“嗯,不错!各位爱卿看何人适合继任上柱国大将军一职?”楚王是赶紧顺坡下驴,一脸正色道。

便有一名朝臣出列道:“大王,项少将军系出名门,自小深受项大将军教诲,无论文韬武略皆是最佳人选,更可子承父职,稳定军心,日后说起来也是一段佳话!”这是项氏一党的人物,说地话让项羽心下暗喜。

话音刚落。就有一名朝臣蹦出来道:“不可,上柱国大将军一职乃是朝廷第一重位,理应由贤者任之,岂可搞父死子承这一套。要知道这朝庭可是国家的,不是他项氏一门的!”这又是宋、桓一党的人物了。

又有项氏一党朝群臣驳斥道:“搞不搞父死子承这一套不是重点,重要的是项少将军治军严谨、深通兵略,而且武艺超群、勇冠三军,这朝中有何人能比项少将军更适合此职!?”

“当然有!”说话的是桓楚的亲族桓顺:“要想当得上柱国大将军一职,最重要的有两点:第一、威望,无威望则难则众心;第二、兵略。无兵略则难以胜敌;至于武艺勇否,应不在考虑之列,毕竟柱国大将军又用不着做那匹夫之勇。而要论到威望,朝中最高之人当数宋大将军,宋大将军系出名门,乃四朝老臣,德高望重,有谁能与之相比!?要论兵略,宋大将军在先朝更是屡次为将,虽不如项燕大将军那般威震天下。却也是我楚国数十年来威名赫赫地老将,总比某些黄口孺子知兵多吧!所以,臣以为上柱国大将军一职理应由宋大将军继任。而且宋大将军早为下柱国大将军,此时接任项大将军一职。也显得名正言顺、理所当然!”这桓顺将宋义的优点一一列举,还挑衅似地看了看项羽。

项羽大怒,双瞳目倒竖,顿时手按剑柄。有发作之意。范增大慌,连忙目视项羽,摇头示意。项羽强忍愤怒,冷哼一声。不再理会桓顺。

而随着桓顺地这一番话抛出来,宋、桓两个名门的子弟、臣属以及见势不好顺风倒的朝臣们纷纷出列,力荐举宋义担当上柱国大将军一职。只可怜原本项梁在时应者云从,现在项梁一死,愿为项氏效死地朝臣只有十之二三,被宋、桓一系的朝臣压得回不过嘴来,一副势弱力孤地模样。

项羽见状心中十分落寞:“真是墙倒众人推啊,想叔父在时,那时何等的威风!”

楚王熊心见殿中吵得厉害,不仅吵得自己头晕眼花,甚至看看还有动武的架势,连忙挥了挥手道:“各位爱卿,安静一下,安静一下!”

楚王发话了,众朝臣不好不给面子,只好各自归位,渐渐静了下来。

见殿中安静下来,楚王熊心一脸正色道:“寡人刚才听了各位爱卿所言,大部分人还是支持宋义老将军担当上柱国大将军一职,那么寡人就从善如流,就此任命宋老将军担当上柱国大将军一职!另外,裨将军桓楚则接替宋老将军下柱国大将军一职,这样也显得合理一些!”

“臣,宋义(桓楚)谢大王厚恩!”宋义和桓楚虽然心中欣喜,但面上却是一副恭敬、感激地模样。

项羽见上柱国大将军一职无望,心中十分失落,看了看范增。范增会意,出列道:“大王,既然如今裨将军一职空缺,那么不妨让项少将军担任此职,协助宋大将军和桓大将军处理军务,而且日后也可以有能力为项大将军报仇,请大王允准此孝义之请!”

楚王闻言犹豫了一下,说实话,熊心还是对项梁将他从平民中寻出、立为楚王心存感激地,而且和项羽毕竟名义上还是亲戚,现在项梁一死,也不好太苛刻项羽,否则传扬出去恐有‘鸟尽弓藏、免死狗烹’之嫌,便想应允。

宋义对熊心何等熟悉,见楚王的神色便知楚王想应了此请,连忙出言道:“大王且慢!上、下柱国大将军两职,虽是我军最高统帅,但平时一般只处理一下大体的军务,不常驻军中,实际常驻军中带兵的却是裨将军,所以一般裨将军一职都选择战功卓著者任之,否则难服众心。现偏将军刘邦勇武过人,战功卓著,不仅破魏豹于陈郡,现在更已攻占魏国全境,俘魏咎、魏豹等人,战功虽不及已故项大将军,却已是朝中之首,所以老臣认为裨将军一职非刘邦担任不可!”

宋、桓一党一听,便知宋义心意:县官不给你项羽。县管也不给你项羽。连忙纷纷出列道:“不错,刘邦将军自出征攻魏以来,屡立大功,却一直未赏,现若不有所表示,恐冷了功臣之心。尤其在此国难之际,更须笼络功臣,所以臣等恭请大王任命刘邦为裨将军!”

一时间,宋、框一党又将项氏一党地反对声音淹没。

楚王熊心见状,已然知道老师宋义的意思。于是顺水推丹道:“不错,刘邦将军有大功于国,不能不赏,寡人便顺应众臣之意,命刘邦为裨将军,以示赏赐!”“大王圣明!”宋义等感紧拜呼,把此事铁板订钉下来。

项羽脸色更白了,看着宋义众人的目光中也带有一丝杀气,心道:“老贼,你待会要是敢再夺我前将军一职。我非砍了你的狗头不可!”

项伯见状心中悲叹,出列道:“大王,既然朝臣们都认为项羽年少识浅。不足以当重任,但我弟初起义旗、拥立王室。如今更血战而死,大王总不能无动于衷,不示抚恤吧,如果这样,传扬出去。天下人将如何看待大王!”

楚王熊心闻言面色有些苍白,心中也颇有愧疚之意,正欲出言升项梁为前将军时,忽地桓楚出列道:“大王。项大将军过去为国屡立大功,如今更是血战而死,于情于理都应对其宗族厚加抚恤,所以臣以为应进项羽为后将军,以示嘉勉。另外,原留侯彭越投降我楚国在前,后又追随刘邦血战魏国在后,本着降臣优待、功臣厚赏的原则,且彭越亦原为天下初起时地一方诸侯,所以臣意以为应授彭越为前将军,以示王恩!”

“桓大将军所言甚善,臣等附议!”宋、桓一党顿时又附和起来,一副穷追猛打、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

项羽闻言大怒,双瞳目中杀气翻腾,猛地跳将起来,手按剑柄大喝道:“桓楚,昔日我叔父在时,你乖得像一条狗,屁也不敢多放一个!如此见我叔父故去,就以为我项氏好欺吗!?告诉你,我项羽也有杀人之刃!”

一时间,怒目圆睁地项羽双目中散发出强大地杀气和令人胆寒地压力,天生就具有怪异魔力的双瞳目顿时吓得桓楚手脚酸软,惊恐地大叫道:“你、你想干什么!王驾之前,难道你敢杀我不成!?”

项羽怒喝道:“我杀你有若屠鸡屠狗,有何不敢!”说着,亮剑而起,就欲直奔桓楚。桓楚吓得魂不附体,知道项羽勇冠三军,十个自已捆在一起也不是他的对手,忙对楚王熊心大叫道:“大王救我!”

范增、项伯见势不好,连忙上前抱住项羽。项伯急道:“羽儿,这是驾前,如何可以鲁莽,快将武器放下!”范增也低声道:“少将军,此时形势对我不利,还且暂息雷霆之怒,回府后从长计议!”

要说十个范增也抱不住勇若天神的项羽,好在有身高体壮地项伯在此,项伯武艺虽然不强,但亦天生神力,加上项羽也怕伤着项伯和范增,也不敢太过用力,所以一时挣扎不脱。

此时,楚王熊心也早被项羽的冲天杀气吓破苦胆,呆在王座上只是发抖,如何说得出一个字来。宋义武艺平平,见项羽震怒,也是面有惧色,急退后数步,左手按住了腰下剑柄,如果情况有何不对,必拔剑相抗。

“少将军,要以大局为重,火并不得!你看殿外都是宋义、桓楚部下,不能鲁莽啊!”范增老头子死死抱住项羽、苦苦低声相劝。

项羽渐渐冷静一下,冷冷地看了看惊恐的楚王熊心、大将军宋义、桓楚,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大伯,军师,你们放手吧,我不会杀这些人,杀了他们只是污了我的剑!”

项伯见项羽不要挣扎,便慢慢松开了双手,然后累得半死地老头子范增也松开了项羽。“铮!”项羽将长剑归鞘,冷冷地又看了众人一眼,然后一甩身后披风,竟阔步离殿而去。

殿门口,御前军士正想阻拦,项羽怒目一睁:“嗯——!”顿时吓得众楚军浑身发软,乖乖让出一条路来。

看门项羽自顾离去,诸人一时目瞪口呆,都没有想到项羽竟然如此狂傲,根本不将楚王和众臣放在眼里!

见得项羽离去,原本吓得瑟瑟发抖桓楚腰杆立时硬了起来,对楚王熊心道:“大王,项羽御前亮剑,欲弑国家重臣,此乃大逆之罪,请大王降诏罚之!”熊心这时也缓过神来,惊魂未定之下想起适才项羽怒发虬张地模样,不禁有些犹豫:“这……”

范增忙道:“大王,适才右将军不过情急所致,并非冒范大王,还请大王看在右将军年轻气盛,网开一面!”熊心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心中也有些彷徨:“项梁刚死,我若杀其子侄,恐惹天下骂名!何况这项氏虽失大权,项羽手中却犹掌内、外数万重兵、尤其是那楚项精锐更非泛泛之辈,若冲突起来,恐非国家之福!”

楚王熊心正在考虑间,宋义忙道:“大王,臣也认为右将军适才所为的确只是无心之过,乃年青人一时冲动所致。众所周知,右将军一向和桓将军不太和睦,有此冲突却也不足为奇,请大王赦免之。不过,臣也认为,桓将军适才举荐之词也颇为恰当,彭越将军降我在前,立功在后,的确更宜立为前将军,请大王三思!”

桓楚见宋义竟然为项羽说话,不禁有些瞪目,忙低声道:“大将军,你……”宋义见桓楚面色不悦,急忙摇了摇头道:“此事揭过,回去再说!”桓楚只好强忍了下去。

范增、项伯见宋义也为项羽说话,略略一愣,却已明白:“宋义这也是为了大局的平稳,强忍了这口恶气!”

楚王熊心见宋义也为项羽为情,连忙顺坡下驴,强笑道:“大将军所言甚是,寡人亦为年青人,时常有所冲动,右将军所为不足为奇,寡人赦免之!另外,桓将军适才所奏寡人也准了,就命彭越为前将军,项羽则由右将军晋为后将军!各位可有异议!”

“大王圣明!”宋、桓一党赶紧大拍马屁。项伯、范增等见大势已去,只好强忍了心中的委屈,下拜谢恩!

散朝后,随着朝臣的各自归去,项氏一门和宋、桓一党的争斗便正式由暗里转到了明地,一时彭城市井之中传得是沸沸扬扬。百姓们无朋无党,多受项梁平日恩惠,所以多对项羽比较同情,暗中唾骂宋义、桓楚者不知凡几!

而项羽在范增、项伯的劝说下,为了大局的平稳,只好暂时强自忍了这口恶气,但心中地一口怒火却从没有熄灭。原本愤愤不平的桓楚在宋义的劝说下,也以大局为重、暂且隐忍了朝堂上被项羽羞辱之仇。

但是,原本还算稳定地楚国朝庭却自此已经埋下了崩裂的祸根,随时可能爆发震动天下地异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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