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华刚走到大门上,正看见李花花和她娘拉了一三轮车东西:穿的戴的、锅碗瓢勺啥都有——这是要长住敬老院的架式呀。
又黑又瘦的李花花抱着一岁多的闺女,怯怯地招呼道:“所长,恁回来了?”
公孙华黑着脸说:“这敬老院都成家属院了!”
李花花低着头,含泪低声说:“所长,俺暂时住住,有合适的地方了马上就搬走。”
公孙华仍然黑着脸可:“恁准备住哪一间?”
李花花依旧低着头小声答道:“俺们原先付低保款那间屋子还空着呢……”
“谁给恁的钥匙?”他一边可,一边扫了几眼刚刚赶来的任闲和方一梅。
李花花没吭声,没有人回答他。
他忽地想起李花花一直都有那间屋的钥匙,生气地正要训斥她:“恁可真想的到……”
赶来的公孙大娘拦下他说:“谁还没有个作难的时候?恁刚回来,快回屋里歇着,翔翔天天念叨恁呢。”
话音才落,正和安然玩疯了的翔翔惊喜地叫着“爸爸”向公孙华冲了过来。
公孙华放下手里的东西,一把抱起翔翔亲着。
安然想起自己也有好些天没有见着爸爸了,触景伤情地靠着墙,咧着小嘴想哭。
“安然,过来……”公孙华放下翔翔,向他招招手叫道。
安然含泪慢慢走到跟前,公孙华拿了一包奥利奥给他。
“来,再给恁几个老婆……”翔翔把几种馅的老婆饼都各拿了一个给安然。
“恁吃着老婆,就不想恁爸了。”翔翔安慰安然说。
安然抱着一堆零食回到屋里,放在桌子上,顾不得坐下,就站着吃起东西疗伤了。
……
李花花已经打开了门,她娘一边帮她收拾屋子,一边伤心地抹着泪对公孙大娘说:“俺闺女的命真苦啊……”
公孙大娘帮她抱着小闺女,小声可道:“这是真离啦?”
老婆子点点头说:“俺花花没出息呀,才买的新房子,才装修的漂漂亮亮的,人家把门上钥匙都换了,她连门进都进不去了……”
她醒了把鼻涕,拍着大腿越发伤心了:
“买房子、装修,花花借了她姐她哥好些钱,俺也借给她了两万。哪知道那个天杀的啊,房产证上竟然写的是花花老公公的名字,离婚时却说跟俺花花没一毛钱关系……”
公孙大娘瞪大眼珠子,惊讶地说:“这阵的人咋兴这样呢?那孩子也来过两三回,长的一表人才呢,还真没看出来,真是人不可貌相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