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说得两人都有些脸红耳赤,特别是吴晨,平常虽有爱好,却经常是东一榔头西一榔头的,对于一些文献史料,能跳过就跳过,倒不是他不肯下死力气去背,主要是没有时间,工作忙,兴趣广么。
田老见他们神情羞愧,也不为己甚,点到为止,给他们讲了讲冯桂林其人。冯桂林是民国时期宜兴的紫砂名家,以技术全面著称,擅长制作各款砂壶,花货、光货都能拿得出手。
而且为人勤奋,号称“年无一日息,日无一可闲”,经常与跂陶合作制器,由桂林造壶,跂陶镌铭,署款通常用“桂林”篆文方印,多钤于壶盖,也偶有钤于壶底的“冯桂林制”款。
“这把金鼎六角山水花卉纹紫砂壶,从各方面看,都是冯桂林的作品。而且能看出原来的主人长期使用的痕迹,能保存到现在更是难能可贵。”田老笑呵呵的说道。
“那这个大概能值多少钱?”孔四一听,咧嘴笑了一下,这冯桂林好歹也是个大师级人物,价格肯定差不到哪里去!
“我……”田老正讲得兴起,见孔四一出口就问价格,顿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道,“就知道你要问价格!你就不能有点收藏?这么好的东西,可不是常有的,以后再想收,怕是难找了!”
“是、是、是。”孔四也不反驳,一叠声的称是,心里却是腹诽不已,您老人家大宅子住着,大奔开着,二郎腿翘着,没事就听听小曲,喝喝小酒,泡泡小妞……呃,这个好像不大行了吧——你当然能有点收藏了!
像自己这样的,几百块钱每个月的农民屋住着,都快没钱交租金,房东信誓旦旦喊着要赶人,真收藏在房里,不定哪天回家就发现,连那床破被子一起,被房东扔大街上了哩!
“唉,真是孺子不可教也!”田老见孔四虽然频频点头,脸上却都是关切,还是关心价格问题啊,他暗叹了一声,有心自己收着,就把价格稍微估高了点,他也知道孔四的处境,权当是帮衬点,“这把壶估价,大概在一百五十万左右吧。”
“这么值钱?!嘿嘿,这冯老头还挺有名气的么!”孔四一听,顿时满脸红光,这漏可算捡到了,他收这个的时候,对方开价十万,砍到最后,用了六万块收了进来,这里面还有一点是他跟人借的,本想着能翻一番就差不多了,没想到这么值钱!
“呵呵,紫砂壶也是两极分化很严重,价格差别悬殊。现在的大师就不说了,老几辈大师的作品价格可不比其他古玩低!冯桂林的壶虽然不如朱、顾的那么贵,却也是难得的老物件。”田老缓缓的说道,对于孔四能见到这么一个老壶,心里也是挺高兴的。
孔四一听更高兴了,忙不迭的吹嘘起自己是如何收到这个壶的,吴晨间中插几句跟紫砂壶有关的问题,田老都一一解答,老少三人聊得兴起,不知不觉一壶茶都喝淡了。
“对了,你不是也带了一把壶过来么?拿出来给老爷子瞧瞧呗!”等到孔四兴头过去,才想起来还要帮吴晨看东西呢!
“嗯。”吴晨点了点头,从兜里掏出那把古壶来,恭恭敬敬的放在桌子上。
“呵呵,有古怪啊!比我那把还重!”孔四先上手试了一试,就感觉到了异样来。
是有点奇怪!田老仔细看了看那把壶,又来回摩挲了许久,这的确是紫砂泥做的,不过却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重!虽然壶壁重了点,但是密度不对!难道里面夹杂了什么别的?
“怎么得来的?”田老里里外外又看了一遍(www.biquwu.cn),沉吟了片刻,问道。
吴晨就把怎么得到这把壶的经过说了,当然隐藏了他所知道的这把壶的异常部分,有些东西还是不大好跟人说。
“嗯,这把壶内外都是紫砂泥没错,款式也符合明清时期的工艺。”田老说完,没等他们开口,摇了摇头,“但是密度不对,而且这个刻款也从来没见过,不大好判定。”
吴晨不禁有些郁闷,如果连田老都看不出这把壶的来历,只怕只一带就没有人能知道的了。
“嘿,这有什么!怎么说都是一把古壶是吧?再说,越是莫名其妙稀奇古怪的物件,越是有价值!”孔四大大咧咧的说道。
吴晨闻言,不由得自失的一笑,看来自己是迷在其中了,的确,这总归是一把古壶,至于其来历跟微妙之处,回头慢慢研究就是了吧,反正他有没打算要出手。
“呵呵。”田老见吴晨一点就放下了,心里暗暗称赞,这小子,不简单!他本来也有意想瘦下来,回头仔细研究的,不过见吴晨没这意思,也就不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