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来覆去,这个晚上,又没睡好觉,第二天顶了双熊猫眼坐起来,三魂七魄感觉都在游离状态,脑袋昏昏沉沉的,连门都不想出,好在休息天没课。
孟念想补会儿觉,刚躺下,手机就唱起了音乐,一看来电显示:父亲。
这才记起来,前几天她爹孟长怀说要来这边谈笔生意,顺便看看她,接完电话,果然,孟念只好认命的穿好衣服,下床,下楼,准备接驾!
孟念打心眼里并不想见到她这个爹。
诚然,她爹,年轻时也是一风流倜傥男儿,而且能力超凡,白手起家,在生意场上创造了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也给这个家庭带来了因经济的增长而产生的幸福感,但长久之后,就会顾此失彼,梦长怀把所有的心思和精力都放在了生意上,忽略了自己的妻子和女儿,甚至在妻子生病住院的时候,孟长怀并没有回来看过几次,只请了一个看护二十四小时照顾,直到孟念的妈妈闭上眼睛的那一刻,陪在她身边的,只有孟念。
孟念守着妈妈冰冷的身体,一直等到了孟长怀的到来,孟念到现在都没忘记,看到爸爸的那一刻,她像疯了一样把手里的手机砸了过去,因为亲情,因为这是爸爸,手机并没有砸在孟长怀的身上,而是砸在了冰冷的地砖上。
她撕心裂肺的抱着妈妈哭了很久,很久......
自那以后,父女俩之间的隔阂,就如山洪爆发似的,一发不可收拾了,高中的时候,孟念搬去了学校,尽量减少回家的次数,直到现在......
几年来,这种矛盾不但没有解决,还日趋严重了,两人的碰撞就像一场硬战,只要能胜,简直就是无所不用其极,所以孟念越来越害怕这样的碰撞。
人一旦害怕某样东西,就会想逃避。
但割断不掉的血缘关系,让他们永远不可能成为真正的敌人,况且,她还得依附于自家老爹的钞票过日子不是,摸摸空空如也的口袋,沈佩住院花光了她本来就不充裕的小金库,那是她存着本来想在生日的时候给自己买个手链用的。
看了下发过来的酒店的地址,孟念到的时候,看见自家的老爹站在酒店的大门口东张西望,岁月如梭带走了青春的模样,但年少时俊朗的轮廓依然还在,加上保养的不错,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年轻了许多,但孟念走近的时候,孟长怀两鬓夹杂的白发,晃了一下她的眼睛。
孟念连爸爸两个字都没叫,孟长怀虽早就习惯了,但嘴上没饶过她:“养你有什么用,白眼狼。”
又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小绰号,孟念淡定得很,孟长怀见孟念的脸色并不是很好,伸手就来摸她的脸颊,被孟念一个歪头躲过去了,孟长怀收回自己的手,打不得骂不得的恨得牙痒痒。
“这两天我会在这里,你要是没课的就过来。”
孟念想也不想的回答:“不来。”
“中午一起吃饭。”
“食堂有饭。”
“孟念!”孟长怀只有面对这个独生的女儿时,才会意识到自己人生的失败。
孟念皱眉:“我又不聋,你喊什么,没看到这么多人啊!”
“你还知道这么多人,我是你爸,你这是什么态度!”又上上下下在她身上扫了一眼,十分的恨铁不成钢:“你看看你穿的什么样子。”
孟长怀有个女儿梦,其实小的时候有段时间,孟念跟他还是很亲的,孟长怀跟养个小公主似的,一个大男人跑去买衣服,还总是挑各种可爱装,淑女装买,对孟念是欢喜得不得了,但人呢,一旦长大,就会懂得很多东西,懂的东西多了呢,就容易变得敏感,脆弱,甚至是害怕。
所以说,小时候盼望的长大,也不一定是个好事,知道得越少,日子过得越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