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霄被李仙惠她们七手八脚的洗了个澡,然后还梳妆整理了一番,推到了李持月的房门前。李仙惠和上官婉儿倒是很自觉的各自回房了;紫笛却站在门口探着头,嘿嘿的傻笑朝秦霄这边偷瞟,结果被墨衣一下拎住了脖子,倒拖进了房里。
秦霄的心里也好奇心大起。据说是从小就温柔如水知书达理的大唐公主,会是什么样子呢?以李旦那样的家教,应该不会教出很差的女儿来吧。虽说这大唐的附马爷不好当,不是戴绿帽就是惨死,我这回可就要亲身体验一下了,看看是不是真的像传说中的那么可怕。紫笛说她是个美女?嘿,挺吸引人哈。
秦霄甚至还搓了一下手,整了一下衣角,然后清咳了一声,轻敲了一下门。其实这根本就是多余的动作了,秦霄只是担心冒冒失失的闯进去,会吓到她。稍等了片刻,秦霄推开虚掩的门,走进了房内。
这间卧房的布置,与墨衣那边的很相近。进门一个雕木圆拱门,设了闱帐和屏风,后面才是卧室。秦霄撩起闱帐走了进去,房里燃着两支大红烛,红色喜字金色床褥,光鲜得夺人眼球。
往床边看去,秦霄不由得有些发愣了。
新娘子李持月,身着粉红大婚袍,头戴彩红巾,却盘腿坐在新床上,手里拿着一根拂尘。白亮的丝尾从她手肘边垂落下来,红白相映,显得分外刺眼。
秦霄不禁有些哭笑不得。新娘子见过不少了,打坐拿拂尘的道姑也没少见,可是将这几者合并到一起同时出现,却还是生平头一遭见着。
这个李持月,莫非修道修得入了魔,变得有些痴傻了?
秦霄干咳了几声走过去,李持月的身子微微发抖,那根拂尘的白须也轻微的抖了起来。
果然很胆小呢!秦霄心里暗自想了想,坐到了床边。
按上官婉儿叮嘱的说法,进了洞房后,要先和新娘子坐着聊聊天,之后呢新娘子同意了才揭红盖头,然后喝交杯酒。
说什么呢?秦霄突然觉得,和一个完全陌生的女人结婚,真是一场悲剧一般。最起码一开始就无话可说。之前与李仙惠、上官婉儿和墨衣她们进了洞房,是那么的自然和谐。如今却找句说辞都找不到。
“晚饭吃过了么?”
这句话说出口,秦霄自己都忍不住好笑起来——还不如说‘你好’、‘幸会’。
李持月却没感觉有什么不妥,紧张兮兮的点了点头,声如蚊蚋般的说了句:“吃过了。”
“咳……”
秦霄干咳一声:“持月,以后我们就是夫妻了。皇帝陛下能将你许配给我,真是我的荣幸哈。今后这里的,都是一家人,你不要怕生。”
李持月的声音从后头盖下传出来。有些模糊和发抖:“有仙儿姐姐在,我不怕……”
秦霄一脸苦笑,眉头也拧了起来,心里暗自打鼓:一点也不熟,要我同她同床共枕?似乎有点难度啊!虽说新鲜感是挺诱人,可这不比喝花酒逛窑子,玩过了就跑,纯粹来寻开心……靠,想的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秦霄心里直犯起堵来,左右不习惯这种场面,没一点感情基础就结婚上床啊……有够闷——主要是不好下手!
两人都静静的呆了半晌,也没有说话。
红烛劈里叭拉的燃着,细碎的声音也听得极清楚。
“这红头巾现在能揭了么?”
秦霄把心一横,扔了一句有些泼皮的话出来。
李持月却是认真地点了点头,手里的拂尘还甩动了一下,调了个边:“可以,劳驾夫君了……”
秦霄听得身上一颤,起了一阵鸡皮疙瘩,连声道:“别夫君、夫君的叫,叫我老公就行了。”
“老公?”
李持月疑惑不解。
“对,老公。仙儿她们都这么叫。”
秦霄拿起那根小花棍,欠了欠身子,将李持月的红盖头轻轻掀起了一角。
入眼最后先到的,是一张唇线清晰的樱桃小口,和细小玲珑的鼻子。然后,整张脸都缓缓露了出来。瘦削的瓜子脸,眼睛却是极大,像是漫画人物一般,几乎点去半张脸大小,纤细的秀眉,连额头贴的花细也是细小的梅花瓣。
若用一个词来形容李持月的长相,那就是‘精致’。
整张脸,似乎挑不出什么瑕疵来。或许她这样瘦瘦的样子,在现在算不得是极美,可在秦霄的眼里,那的确是已经无可挑剔的明星脸了。那些韩国艺人们花尽心思要整容,不就是要追求李持月这种效果么?她从脸形到五官,简直就可以堪称完美。
李持月羞怯的微低下头,脸颊已是一片绯红,轻声道:“夫君勿怪……持月这副长相,有些令人失望了。无奈我习惯食素,吃清淡的东西,对山珍海味全无兴趣,于是一直都长不美。”
“没啥,挺好。”
秦霄尽量温柔真诚地微笑着,缓声说道:“我挺满意。”
李持月心头一喜,樱桃小口的嘴角挑起一抹羞赧与高兴的微笑,细声细气说道:“夫君莫要谬赞,持月惭愧……”
“说啥?”
秦霄凑近了一些,疑惑的问。李持月的声音实在是太小,他都没有听清楚。
李持月清了下嗓子,提高了一些声音,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秦霄笑了一笑:“我这人挺实在的,一般不拍人马屁。噢,对了,你那个什么……拂尘吧。可不可以先放到一边?我看着有些扎眼,而且,我们要喝交杯酒了,你可不可以不盘坐了,下床来?”
“噢……”
李持月有些尴尬的将拂尘放到一边,还细细的折好了须丝放到床头,然后另一只手上的一串儿珠链也放了下来,这才松开腿,准备下床。
秦霄见她动作轻柔舒缓,仿佛身上没有一点力气一般,还真是像个林妹妹。床有点高,李持月探着脚去穿鞋,像是有些够不到一般。秦霄随意地弓下身去准备帮她一下,李持月连声惊叫了起来:“不可不可!夫君怎么能为妇人拾鞋?”
秦霄偏起头来,郁闷的一挑眉:“我随手帮一下自己老婆,有什么大不了的?没那么严重吧,你别这么紧张。”
李持月却是惊慌的自己跳到了地上,忙不迭地将鞋子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