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去走走看吧。”
一些重臣都被安排住到了上阳宫偏殿里。李隆基走后,秦霄独自一人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张柬之的住所,见到了张柬之。
张柬之似乎更显得老了,脸上的皱纹深了许多,一副疲态。坐在大椅上,有些乏力的对秦霄说道:“秦老弟,这么晚了还来找我,有事么?”
秦霄拱手行了一礼,报歉道:“阁老,深夜来打扰你休息,真是罪过。可是,秦霄有一些事情不太清楚,想请阁老指点指点。”
张柬之轻叹了一口气:“是姚崇的事吧?”
秦霄点点头:“正是,姚大人贵为宰相,今天的举动着实有些惊世骇俗了。秦霄不知,他这样究竟是何用意。”
“其实,我也不是太清楚。”
张柬之有些落寞地摇了摇头:“不过,前不久我和袁恕己等人,约他一起上书陛下,劝陛下废后,姚大人是拒绝了的。”
“哦?”
秦霄心里不由得暗暗惊疑:看来这姚崇,跟张柬之这些人还是有些区别的。说他明哲保身也好,胆小怕事也罢,像张柬之这样的举动,实在是没有什么大的意义。姚崇,的确是个聪明人,至少懂得先保护自己,这点,倒是跟我很像,呵!
张柬之接着说道:“姚大人与圣后感情深厚非比一般,他这样或许也就是感情真挚的宣泄吧。不过,我刚刚接到了皇帝的谕旨,要阁部商议废了姚崇的相位,贬出长安……”
“啊?”
秦霄不由得惊道:“居然这么快?”
“是啊……”
张柬之眉头紧锁,表情痛苦地摇了摇头:“陛下,居然就在武皇的灵堂里下了这样的谕旨,而且是要阁部下令,并不是以圣旨的形式。这也就是说,皇帝想要避嫌,又要治了姚崇。”
“避嫌?”
秦霄心里暗暗思索道:避免背上打压武则天旧臣的罪名么?还是,这根本就是韦后找的一个借口,趁机打压拥李重臣?再或者,姚崇自己也有意离开长安这是非之地,调任地方求个安生太平?
“秦老弟,你最近呀,也要谨慎着点。”
张柬之压低了一点声音:“有人告你的刁状告到了御史台你知道么?”
“什么,不会吧?”
秦霄一半惊愕一半哭笑不得:“告我什么呀?我可是什么也没有干!”
“既然是刁状,那什么莫须有的事情都能告了。”
张柬之说道:“告的你在军中和朝中拉帮结派,结党营私,收买人心暗藏蛊惑。”
“不会吧,这也算罪名?”
秦霄不由得有些气闷,心里寻思道:不会就是因为,我动用了自己的私房钱,给左卫率的开工资和发奖金这事儿吧?
秦霄有些郁闷的说道:“是谁告的?”
张柬之眨了眨眼睛,瞅瞅窗外无人,才低声说道:“南衙大都督,韦温。”
秦霄不由得气愤的一拳砸到了桌子:“这狗贼!前些日子,我在延兴门和他有过一点点过节,就拿这种事儿来栽我!”
张柬之奇道:“他刚刚到南衙没几天,你怎么跟他有了过节?”
秦霄郁闷了一阵,将那天在延兴门时,派邢长风和特种营了出城护送大长公主的事儿,跟张柬之说了个清楚。
张柬之抚着须髯静静的听完,微微的点了点头:“事关三品朝臣大员,状纸直接递到了御史台,然后刚刚才到了阁部。立案审查是肯定的,不过估计应该是没有什么大的问题。韦温这个人你要多注意一下,现在有韦后撑腰,是什么事儿也敢干。”
秦霄剑眉竖挑,心里恨道:南衙鼠辈,居然给我下这种阴招!给老子记住,千万别犯什么事落在我手里,有朝一日,一定亲手治了你!回头一寻思,这个韦温既然是韦后的兄长和心腹,他这样干,不是韦后的意思吧?将我排挤走了,北衙又可以安插亲信进去,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可能呀!
张柬之看着秦霄面带怒色,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算了,人在朝堂,总会遇到这样的事情。你现在风头正盛,难免有小人中伤。树大招风么,自己多注意就是了。还有,你派特种营护送大长公主一家,应该是太平公主的意思吧?虽然情理和道德上说得通,可是章程上,又能挑出你的毛病——皇帝亲率,怎么能私自派出干别的事情呢?这事,你还是找太平公主去说一下,请她去找皇帝解释清楚。不然,可能又会授人以柄,被告刁状了。”
秦霄闷哼一声:“多谢阁老,秦霄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