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下午,徐夷光正睡着,她靠着蒋聿城的怀抱,睡得格外踏实,身体像是一块干瘪的海绵,急速吸收着四周的灵力。
忽然间,病房的门就被人敲响了。
蒋聿城睡眠浅,不像徐夷光需要用睡觉来养伤,在房门敲响的那一瞬间,他便睁开了眼睛,锐利的眼神,一下子投在病房门上。
旋即,他感觉到怀里的人,往他怀里又钻了钻,才想着徐夷光还在身边。
他神色一下子缓和下来,伸手拉了拉徐夷光身上的被子,将她包裹的严严实实,只剩下半个小脑袋,才冲着外头喊了一声:“进来。”
话音落,病房门就被人推开了。
紧接着,一个跟蒋聿城年纪差不多大的男人,穿着一身迷彩,脚踩着一双军靴,径直走了进来。
蒋聿城看清楚来人,淡声道:“赵前程?你怎么来了?”
赵前程,赵兴邦的大儿子。
蒋聿城怎么都没想到赵前程会来。
赵前程拿掉头上的帽子,看着蒋聿城刚想说话,却瞧见他怀里还有一个人,到嘴边的话,顿时变了样:“这么长时间不见,没想到城哥你都学会金屋藏娇了?”
蒋聿城看着赵前程,微微蹙眉,“什么时候来的弗市?”
“今天刚到。”赵前程跟蒋聿城差不多大,只比蒋聿城小了几天,从小到大就跟其他人一样,喜欢喊蒋聿城一声哥。
他模样和赵程远并不太像,比赵程远更多了几分成熟稳重,在佣兵里待久了的缘故,肤色也微微发黑,处处透着强健有力。
蒋聿城看了看赵前程,注意到徐夷光往他怀里缩了缩,似乎被吵到了,睡得有些不安稳地皱了皱眉。
见状,蒋聿城微微给她掖了掖被子,一边翻身下床一边说道:“出去聊吧。”
看得出来蒋聿城十分呵护被子里的人,赵前程稍微有些意外,却没说什么,微微颔首,便跟蒋聿城一道,出了病房。
蒋聿城在长廊上,找到一排椅子坐下来,才瞥了赵前程一眼,淡声问道:“平城里事那么多,怎么有空来这儿?”
闻言,赵前程没有先说话,而是从裤兜里掏出来一包烟,抽出一根在烟盒上敲了敲。
蒋聿城面无表情地道:“这里不是吸烟区。”
“不抽。”赵前程微哂,将烟塞在嘴里,没点燃:“就是有些烦,挂着好受点。”
蒋聿城没说话,只等他开口说明来意。
赵前程看到蒋聿城那冰冰凉凉的样子,心里还挺难受的,他舔了一下后牙槽,夹着烟,在蒋聿城身边的空位上坐下来,“我爸的事情,我听说了。我从第三基地赶回去的,一回到平城,就听见了一些内幕消息。”
蒋聿城明知故问:“什么消息?”
“在平城,我见到了韩艇,哦,他也叫金振军。”赵前程微微往前伸开两条腿,身子弯下来,手臂抵在腿部,“我听他说,你在边境线上遭遇伏击,是我爸的手笔?”
蒋聿城无意义地扯了一下唇角,“然后呢?”
赵前程愈发烦躁,“我问他为什么,他又说不出所以然来。我问平城特殊战备基地那些人,都支支吾吾的跟我说不明白,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我爸确实想害你。”
说着,他忽然坐直起来,长出一口气,“城哥,你知道我当时听到这些的时候,我在想什么吗?”
蒋聿城静待下文。
赵前程自嘲地笑了一声,“我一直觉得,我爸是个真的有爱国志向的人,哪怕他喜欢在佣军里玩弄权术,我也只是认为,他是为了他的工作,可我没想到,他会变成现在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