溃败之后的rì军遇到了片山里少将的猛烈抨击,旁观者清,在他看来,学兵军的防线已经岌岌可危——“哪怕再坚持一分钟,胜利就将是属于我们的了!八格牙鲁,大rì本皇军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难道你们就没有一点武士的羞耻之心吗?对面的支那人连一千人都不到,而且弹药已经没有多少了,可是,我们三倍于敌的兵力优势,居然没办法撕开其防线……进攻,不拿下岩瑞,谁也不许停下!谁敢后退,那休怪我无情了!”
片山里大声咆哮着,在他的怒喝声中,rì军重整旗鼓动了又一次进攻。
付长江此时正在分派子弹,经过刚才一仗,部队剩下的子弹已经不多了,不过因为战死了太多的人,所以余下的子弹每个人还够一个弹夹。
“兄弟们,没子弹了,我们就用大刀,大刀砍折了那就用我们的身体用我们的头颅去顶,撞也要将小鬼子撞回去——我们3团旦有一个人在,岩瑞就不会丢,有没有信心?!”
“有!”
副团长孔云空瘸着一条左腿走到他身边说道:“老付,你带几个人去看一看援军到哪里了吧,我担心他们会迷路——”
他话没说完就被付长江打断了,他说:“我不去,要去的话你去。丢他老母,老子今天这一百几十斤就撩在这里了!”
孔云空了解他的脾气,说这话其实只是抱着一丝希望想要为3团保留点种子,听他这样说,他笑笑不做声了。
榴弹的破空声响起,尖利的啸声刺激得人耳膜麻。3团幸存下来的不到两百个战士一个个默默的注视着阵地前列,看着那黄压压的鬼子压上来,一个个心中是早已看破了生死的豁达。战场上,正面的情绪是最容易感染别人的,3团千余将士里或许不是每个人都舍生忘死,不过,当千余人只剩下两百人不到的时候,死亡在生存者心中已经构建不起恐惧的情绪了。
付长江将身上所有的烟都撒了出去,他自己丢着一支,一边静静的吸着,一边看向天边。
这一仗过后,想必丢失玉山的罪责是无足轻重了,嗯,说不定还真能弄个英雄称号呢。想起将来的3团或许将叫做岩瑞英雄团,这个朴实的汉子嘴角一咧露出了笑容。
“秀芳,哥对不起你了啊,小宝,小宝只能交给你一个人去带了……有合适的人,再嫁吧。嗯,只要帮我把小宝养大就好。如果有可能的话,告诉长大的他,他爹曾经是学兵军一员……”他正在想着,枪声已经响起来了。
rì军先开的枪,九二式重机枪嘶吼着,子弹砸得本来就已经破损不堪的工事簌簌直往下掉落泥土。兄弟们此时都冒着脑袋,在静静的等待着。瞭望哨则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敌人的距离。子弹有限,要想最大的杀伤敌人,只能等鬼子靠得更近一些了。反正是活不了啦,能多杀几个鬼子是几个,将来评定烈士等级、抚恤等级的时候,级别还能定得更高一些。那样的话,秀芳和小宝的rì子也好过些不是?
此时此刻,想这样现实的事情显得有些低俗,但现实情况就是这样,3团仅存的弟兄们,此时十个里倒有九个是这样想的。
“打!”孔云空忽然爆喝出声,随即,卫青式和去病式特有的枪声响了起来。付长江捡了一支卫青式突击步,他从一个shè击口朝外打着点shè,机械xìng的将一个又一个鬼子撂倒在地。终于,当他现枪里没有子弹的时候,鬼子也已经跳上了沙袋,随即停着枪刺居高临下的扑了下来。
“兄弟们!拼了!”付长江忽然大吼一声,然后飞快的捡起边上的大刀一迎,再顺势往前一切,那个鬼子的两条罗圈腿登时齐膝被他切落。鬼子哀嚎起来,付长江则是眉眼动了动,身子往后边一闪,让开了刺过来的一并枪刺,然后又迎了上去。
玉山距离岩瑞直线距离在十公里左右,看似不远,但是因为路不好走,又需要绕行,所以李汉魂派出来的先头部队、最jīng锐的军直属jǐng卫团所属的三营此时距离乡公所还有大约一千多米的距离。老远的,他们就听见了岩瑞方向传来的枪炮声,这让jǐng卫三营的营长罗耀武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只要还有枪炮声,那么就说明战斗还在继续,而战斗只要还在继续,那也就意味着岩瑞还没有丢。然而,当他们进入岩瑞乡地界,枪炮声却忽然停止了,这让他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他暗忖:不会吧,刚刚还在厮杀,这会功夫就丢了?!“快,快,兄弟们,水壶什么的都扔了,跑起来!”他心情如焚,大声吆喝着。战士们开始纷纷丢弃水壶、铁锹等枪支和急救包除外的东西,然后不顾身体的劳累,飞快的向前跑进。
眼看着岩瑞乡的城镇建筑已经就在眼前了,罗耀武正有些犹豫要不要先派人去探查一下情况,如果岩瑞已经被占领的话,那么就这么过去是很冒失的。忽然,枪炮声再次响了起来,他闻声不禁欢呼道:“3团好样的,居然还守着呢,兄弟们,加油哪!”“跑跑,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