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做说客来了!”陈师昌稍微想了想,肯定的说。
对于陈师昌,欧阳云向来欣赏,已经将他列为司令部着意培养的年轻俊杰之一,故意考他,说:“具体点!”
“应该是为了徐州会战吧?南京会战,没遭受重大人员损失的,就zhōng yāng系和我们学兵军,应该是某人不放心我们独家坐大吧。毕竟,‘沉没吧’行动的成功,已经让我们暂时掌握了南中国战局的主动权。”
“那么你认为我们应不应该答应他们的请求呢?”
事实上,早在一个星期前,军事委员会就来电文,要求学兵军最少派出一个军参与即将打响的徐州保卫战。徐州自古以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战略位置相当重要,能否在一定时间内保住徐州,对军事委员会下一阶段的抗战部署将会产生非常重要的影响。欧阳云深谙这一点,而他之所以迟迟没有回复,一方面固然是因为目前广州的形势并不乐观,另一方面则是处于深思熟虑中。学兵军成长至今,已经不再是他的一言堂了,蔚为可笑的是,当初被蒋某人称作云党的相当一部分人,现在反而成了掣肘欧阳云的力量存在。这种局面的出现,想必zhōng yāng的那些大佬们是怎么也不会想到的,便是欧阳云也始料未及。当然,这也是学兵军从单纯的武装力量成长为一支政治力量的必然。当学兵军成为一个利益综合体的时候,必定会因为价值观的不同而分化产生为两个甚至多个利益集团,这些利益集团在制定重大决策的时候,自然会从各自的立场出,为本集团的利益考虑。
欧阳云始终对李宗仁还有白崇禧抱有好感,很重要的一个原因便是因为他们不管平时和老蒋闹得多凶,国难当头却都会毅然的选择一致对外,这是这些老军阀们值得他学习的地方,也是他制定的学兵军展方向的最终指南。
陈师昌显然深悉这一点,毫不犹豫的开口回答:“当然。我们学兵军成立的宗旨不就是抗击rì寇,恢复河山么?纵然力有不逮,也要决然出兵,不然的话,即使我们能够守住闽粤,一旦全国其它地方全部沦陷,那又有什么意义呢?”
“说得好!”欧阳云拍了拍他的肩膀,看了车里其他人一眼,说道:“你们记住了,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抑或是以后,我们学兵军的存在都只有一个价值——保家卫国,福祉民众,不管是外敌抑或是破坏国家统一的民族罪人,都是我们要坚决消灭和打击的目标。我们学兵军,是人民的子弟兵,这个人民,指的是全中国的老百姓,他们,是我们需要守护的亲人,是我们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牵挂!”
“是!”
广州城内,白崇禧一行在吉星文的带领下缓缓行进在各个建筑工地之间,面对热火朝天的建设景象,包括白崇禧在内,所有人都为广东人民百折不挠的干劲所感动着——白崇禧如此感慨:“现在明白学兵军为什么会打不垮、击不溃了吧?这民心士气,rì本人就是攻进广州城又如何?真的杀光全广东人吗?rì本人未必不敢这么做,但是,由此引的后果呢?”
随他造访学兵军总部的,除了桂系的几个空衔师旅长,还有十几个比较特殊的人,其中,包括来自57军张自忠部的两个西北军老人张克侠和宿之杰。他们此时已经和吉星文攀谈上了,谈及的都是双方自冀察分开以后各自的抗战征程。
学兵军**放弃华北,转进东南,对57军可不是什么好事。虽然57军因此多了几家军工厂,并因此成功组建了自己的第一个装甲旅,但是,大范围的权力真空给他们带来的拖累同样令人烦恼。而在天津、北平、石家庄几战中,因为缺乏有效的防空措施,57军连战连败,几乎溃不成军。倘若不是张自忠当机立断,果断的选择了撤离,想必他本人还有57军都已经重蹈那个时空的覆辙,背上了屈辱的汉jiān罪名。
欧阳云和张自忠的私交深厚,但是也仅仅如此而已。双方屁股所坐的位置决定了57军和学兵军只能平起平坐,从而,也就注定了57军不可能按照学兵军的成长方向前进。而事实证明,学兵军在冀察搞的那一套是现实可行、很有针对xìng的。而57军,部队xìng质的不同,决定了他们只能按照自己的老路走下去,虽然也能博得民众的信赖和同情,却不能获得最根本的改变——一支武装力量一旦失去了稳固的财源渠道,一旦**转战四方,它的展空间也就被注定了。
作为曾经的29军老人,吉星文深谙这一点,然,面对故交好友,他也只能报以由衷的同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