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封岚山等坚守狮子门山顶阵地的学兵而言,这一夜何其漫长。
整个狮子门山顶,几乎都被鲜血染红了。浓重的血腥味随风飘荡着,一旦想到这其中就有不久前还和自己谈笑风生的兄弟的鲜血,不少学兵便难以掩饰心中的悲痛和愤怒,他们紧紧的握着手中的钢枪,趴在血迹斑斑的石地上双目圆睁的看着山下,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在盘桓着:狗日的,来吧!正好让我给兄弟报仇!
一月的江西,夜晚的气温依旧在零度以下,这直接导致了如下一幕的发生——不少学兵的衣服浸入了鲜血,然后被紧紧的冻结在石地上,乃至于当他们发现援军到来,不少人想要活动下手脚或者爬起来的时候,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动弹不得了。
“继光型坦克?啊!是我们的援军。”
“在哪里在哪里?D,老子怎么动不了了?”
“我也动不了了!D,老子被冻住了!”
……封岚山带着两个旅增援狮子门,加上先前驻守狮子门的第一师第三旅,整整一个师的学兵,最终只有四个团的学兵活了下来。而便是这四个团的学兵,此时也有半数的人冻伤,其中严重的当属在山头坚守的那一个团学兵。他们中的不少人因为鞋子里进血,脚趾头都被冻坏了好几根。
封岚山因为要巡视阵地,又要对兄弟们进行讲话鼓舞士气,所以等他找地方趴下的时候,血迹都已经冻结起来了,所以他幸运的躲过了这一劫。
学兵们本来因为援军的到来而感到欣喜莫名呢,此时却因为这个意外而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中。
“师座,我被冻住了,动不了啦!”他的一个警卫朝他喊道,此时,他才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的严重性。
“怎么会这样?”他蹲在那个学兵的身边,查看了一下情况,想了想,说道:“别动!”然后从身上掏出匕首,直接将他的迷彩服从后面剖开了。“先将上身抽出来!”他对那个学兵说。
于是,好像蜕壳的蝉一样,那个学兵从自己的迷彩服里钻出了上半身,然后,又让封岚山割断了皮带和腰带,脱下鞋子,直接将双腿从裤子里伸了出来。
穿着棉袄、卫裤、袜子的学兵很不习惯的站在封岚山身边,他的身边,几个战友受不了他那忸怩表情的挑逗,掩嘴笑了起来。
“笑什么笑!他这都是为了打鬼子!”封岚山对那几个家伙吼道,而他自己,却也不禁嘴角一咧,强忍着才没莞尔。
有个这个学兵做榜样,其他人有样学样,很快,都成了蜕壳的蝉,仅仅穿着棉袄、卫裤,蹬着翻毛军靴站在山顶上。
“都下去吧!换其他兄弟上来!”封岚山说道。
七八百学兵,带着一百多个被冻伤的战友撤了下去。
封岚山目送他们离去,弯腰摸了摸那冻得**的迷彩服,感慨道:“还幸亏我们学兵军的军服质量过硬,不然的话,这血要是渗进里面,那可得把人都冻住。”
因为这个意外,山顶的游击队学兵正在换防的时候,学二师的进攻开始了。
首先便是一轮炮火准备。二十四门一百零五毫米口径、十二门一百五十毫米口径的重炮同时怒吼,须臾间,日军的第一道战壕就被漫天的炮火给吞没了。
“重炮?!”甘粨重太郎被几个宪兵护在中间,他双眸一阵收缩的说道。
他的身后,一个参谋说道:“为什么参谋长还没讯息传回来?”
甘粨:“别指望他们了。就是他们偷袭成功,可是,我们正面能守得住支那人的进攻吗?”
“哈伊!”那个参谋不敢说话了。
甘粨砖头看向己方炮兵阵地,心中说道:“吉田键一,现在就看你的了!”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