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正降急忙喊医务兵,然后扶起他问道:“没事?”
“没事,被蚊子咬了一口。”顿了顿,秋鸿铭不甘心的问:“旅座,这仗打的,为什么?军座为什么不直接让大炮将这里轰平?!”
这个问题其实困扰着大多数机机步一团的官兵,何正降当然早就想过了,他咬咬嘴唇说:“也许军座想节约炮弹!”
“屁,兄弟们的性命是几发炮弹能够换取的吗?我……”
见他出言不逊,何正降脸色一变,喝道:“秋鸿铭,注意你的言辞,你小子想搅乱军心啊!”飞快的朝四周看了看,发现没多少人关注这里,他镇定了一些,低声道:“你小子的思想有问题啊!怎么?没有大炮我们就打不过鬼子吗?你小子在军校的课都给忘姥姥家了?”
秋鸿铭话一出口就感觉到了不妥,此时怏怏道:“我就是心疼,多少好兄弟啊,这就走了!”说着,他的眼睛红了,几欲掉泪。
机步一团出现如此大的伤亡,何正降也感到十分的愤怒和难受。本来,对于小长官这回的布置,他也颇多怨言,在他看来,如此硬碰硬的硬撼第40旅团,真没这个必要。他甚至想,为什么不仅仅咬住,然后等天明让空一师来解决呢!几百枚炸弹的事而已。现在,见秋鸿铭说出了诛心之言,意识到这不仅仅是他一个人的想法,他开始严肃的考虑这个问题,稍后说:“老秋,你这个说法我不赞成。我们和小鬼子之间的仗还有的打呢,可不是什么时候都有坦克还有大炮的支援,你想一想,如果有一天我们失去了坦克、飞机、大炮,难道我们就不打了?!同样的道理,如果我们没有了代步的卡车,那么就不能用脚行军了?!”
秋鸿铭没想到这么多,他嚅嗫道:“旅座,我就是觉得窝囊!这让我以后如何去面对兄弟们的家属啊!不少人在出征前可是特地拜会过我的,我也答应他们了,要把兄弟们都安全的带回去!”
“别傻了,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军座不是说了吗?真等到能将小鬼子赶跑的那一天,我们之中也指不定能活下去多少人呢,也许全部战死也说不定。怎么?那样的话你就不参军打鬼子了?”
两人正说着话,王大有跑了过来,看见何正降急急的道:“旅座,这仗没法打了啊,我们三营现在就剩下九连还完整,七连、八连加起来都没有一个排了!”
三营因为之前的战斗,本就出现了一定程度的损员,这一次攻坚战,又拼的最凶,出现这样的伤亡也就难免了。
何正降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了,喝道:“没法打,没法打也要打!当兵的死了班长,班长死了还有排长呢,就是实在没人了,不是还有你我吗?告诉兄弟们,别指望后撤,第40旅团的鬼子敢用毒气弹招呼我们,我们就一定要血债血偿!”许是觉得自己的语气有些恶劣,顿了顿,缓和点语气,他说:“好啦,战车团来了,让兄弟们准备报仇!”
“耿长他们来了?太好了!旅座,我请求让我们三营先!”
何正降见他一听见坦克部队来了,立刻便从军座所言的“杨白劳”变成了“黄世仁”,笑了,骂道:“滚!我们一起,,老子非亲自剁下山下奉文的脑袋不可!”
何正降等学兵军军官在为已方的巨大伤亡感到愤慨和心痛的同时,第40旅团旅团长山下奉文少将此刻的心中也像百爪挠心一般的难受。如果有可能的话,他现在想将手剩余的芥子气毒弹全部打出去。当然,因为一开始所属炮兵部队就遭到了学兵军炮兵的定点打击,现在他这一意淫已经不可能实现了。
学兵军的进攻前所未有的凶悍,其战术相当的简单,除了之前尚玩出了一些花样以外,就是炮击、步兵冲锋。这种战术素养是不入自认为是兵法大家的山下法眼的,但是,其想要传达的意思却引起了他的警觉。支那人这是在表达一种决心?这和他所以为的支那人是不一样的。在他原先的印象中,支那人虚伪、好大喜功、自私自利、愚蠢、势利,是断然不会做出这种硬碰硬,而且明摆着要吃亏的举动的。按说,支那人做出这样愚蠢的战术安排他该感到庆幸才对,应该深深的鄙视之。但是,当部队便在这种简单的战术下出现巨大伤亡的时候,他却害怕了!真正的害怕了,这才是多少中国人哪?倘若所有中国人都敢于无视生死,那么,帝国所谓的中国攻略还有实现的可能吗?
第一次,他感到了深深的怀疑!
他这厢正在乱想,从学兵军阵地传来了隆隆的马达声。他立刻意识到这是支那人的战车部队出动了,不禁心中一颤,暗说:这一次,看来自己这个弃子是丢定了!好的,那就真的如司令官所定义的那样,为了天皇陛下的伟业,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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