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风格来说,这件骆驼载乐俑偏重写实,上釉均匀自然,是正宗的唐代异域风采。”
周甫言辞铿锵,掷地有声。
“胎体历经千年,并未过多损坏,也是绝对的大师手笔!”
“如此种种,已经足够说明这件唐三彩并未仿品,你还有何话说?”
江凌云根本不为所动。
开口之际,极其不屑:“鉴定协会,都是这么鉴别古玩的么?”
“你说你懂唐三彩,难道不知道唐三彩的仿造…”
“都是以真品为模,一对一的精工仿制?”
“一对一仿造?”
众人无不愕然!
这样仿造,不止要花费数倍精力,且对仿造者的能力,也是极大的考验。
譬如制胎、上釉,那都不是什么人都能干的!
江凌云莫非在开玩笑?
“哼。”
“既然你诚心发问,我就给你好好上一课!”
周甫冷冷望着江凌云。
“精工仿造,难度极大,工艺更不是普通工匠能做到的。”
“而且无论如何…”
“鉴定唐三彩,无外乎釉色、纹片、釉汁与陈旧!”
言及此处。
周甫戴上手套,小心的取出骆驼载乐俑,之后又回到店门前。
他要当着众人的面…
击溃江凌云!
“这里的釉色,不止通常所说的上釉颜色,还有釉光。”
“真品唐三彩,釉面色光舒缓、柔和,仿品则釉光扎眼!”
黄昏时分,光线尚且充足。
众人瞪大眼睛,紧盯周甫手中的骆驼载乐俑,但见宝光嶙峋,无不心惊!
“所谓纹片,指放大镜下,釉里有无釉色纹片。”
周甫掏出放大镜。
确认保镖们还在周围,他将放大镜,递给一位围观的路人。
“纹片极细,稍微剥离了胎体,是否?”
路人手持放大镜,瞪着眼珠子,止不住的点头。
“是,是…”
“不愧是大师,真正的大师!”
其他人一听,都推搡着上前,想要一观究竟。
“真的假的?”
“给我也瞅瞅!”
要不是店门外站了一圈保镖,只怕门槛早被踢破了。
周甫洋洋自得。
他巴不得别人看!
旁人看的越清楚,自己的威信也越高。
此消彼长,到了最后,只怕江凌云说出天花来…
也没人会听!
“第三点,正如我先前所说,”周甫得意的抬起头,“唐三彩上釉,讲究自然任意,这叫艺术。”
“工匠不是艺术家!”
“我倒是问问各位,如今这年代,哪个工匠懂这些?”
字字句句,有理有据、深入人心!
在场的所有人,无不由衷敬佩。
“大师说的在理!”
“这绝对是真正的骆驼载乐俑。”
“要是假的,我把它吃了!”
群声鹊起,沸沸扬扬。
现在又是下班时间,聚在鉴宝阁前的人,肉眼可见的增加着。
二毛三人坐立不安。
再这样下去,鉴宝阁…
就真完了!
周甫与谢龙对视一眼。
脸上笑容,逐渐转冷:“最后则是陈旧感。”
“大唐距今,已逾千年。”
“真正的唐三彩,带着一种自然而然的陈旧感,旧的自然,旧的有层次,已经渗入胎里。”
“根本无法作假!”
一言既出,周甫眸光逼人,沉声喝道。
“事实摆在眼前…”
“江凌云,我看你怎么狡辩!”
话音刚落。
店外,立刻人声响彻,如雷贯耳,已然群情激愤!
“四个骗子…”
“退货,还钱!”
“什么鉴宝阁,赝品阁还差不多,砸了他们的店!”
二毛三人心惊胆颤,赶紧抓起扫帚、拖把,紧张的守在店门前。
“你们…你们别胡来…”
“有事好商量,谁敢动手,我就报警了!”
然而说话时,却毫无底气。
一直以来,江凌云就是他们最大的依仗,如今他看走了眼…
三人心如死灰。
就是保住鉴宝阁,又能如何?
从今以后,他们一定会被当成臭虫,还有大世家谢家针对,在安市根本混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