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暗了下来,大风从木家小院席卷而过。卷起了天井中和屋檐上的落叶。
风雨欲来,之前的闷热已经渐渐的消散了。
正屋中的木青冥,说的有些口干舌燥,又举起了茶壶,吸了一口茶水,砸吧砸吧嘴,甘甜在嘴里喉里徘徊。
“这么说,只要瞻影者看到的影子里没有心神想法,那就一定只是障眼法的幻影咯?”啊弘沉吟着思忖片刻后,对木青冥说到。
“嗯。”木青冥和妙雨一起,齐齐点头称是。
“这倒是个不错的办法,省的妙雨他们一个个的去排查,也好早点把那杨小姐给救出来。”顿了一顿,墨寒若有所思的问到:“那家里还有其他的瞻影者吗?”。
木青冥闻言沉默了片刻后,还是缓缓的点了点头,但随之面露为难之色,道:“曾经确实是还有几个瞻影者,但现在可都请不来了。”。
“这话怎么说?”墨寒注视着木青冥,微微蹙眉起来。
“我所知的木家瞻影者,有一个是我爷爷,在百年之前,他在康巴地区斗恶龙时,一个不慎,被恶龙吸空了元气。”放下了茶壶的木青冥,用食指有节奏的轻轻敲着桌面,缓缓道:“八尺多高的一老头,愣是在一日间萎缩成了两尺左右,七日后就死翘翘了。”。
墨寒心里想到:“这果然和我想的倒是一样,只怕都是已驾鹤西去了。”。
想到此,不由得有些失落心底升起。目光微微移动,落在了不远处的妙雨脸上。
看来,妙雨他们只能是再花点时间,一个个的排查下去了。
“另一个,另一个是我奶奶。”木青冥微微低头下去,手指停了下来,目光注视着桌面上的木头纹路,咬咬牙道:“可她现在被软禁在家里,你是知道的。”。
一时间,正屋里气氛凝重又尴尬。
除了小辈的弟子们,都知道这位木家的老夫人和木青冥的隔阂,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沉默。
“不过”直到许久后,妙雨才缓缓开口,打破了沉默:“不过老夫人的修为道行深不可测,这家里上下只怕是没人能软禁不了她的。之所以她现如今还在家中安坐,估摸着也是老了,想明白了很多事情,不闹腾了。若是她不闹腾了,请她出山做点事情也无妨吧?”。
妙雨也无他意,无非是想着这样一来,锁龙人在春城中的行动更顺畅很多。
只是此言一出,木青冥当即抬眼起来,直瞪着妙雨。目光阴森的眼中怒火迸射而出,吓得妙雨赶忙闭口不言。
墨寒急忙在桌下,拉了拉丈夫的衣袖,制止了木青冥就要腾地站起身来的举动。
这股填胸怒气,木青冥只好是怒哼一声来发泄。
“妙雨,继续找那镜妖的踪迹,你们时间不多了。”还拉着脸的木青冥,在怒哼声落地时站起身来,朝着书房径直而去。
“师父。”就在他走到书房门口时,张晓生忽然站起身来,问到:“我们是否还要继续找那倒卖镜妖的陈记问问话?也好知道更多。”。
“不必了,陈记掌柜不过是个浊胎,知之甚少。而且他只是转手把镜妖给了杨大小姐。让你们去查,也是查查镜妖的来历。既然没查到,你们就不必操心了。”说罢,木青冥径直的朝着书房而去。
“妙雨。”墨寒目送着木青冥进入了书房后,赶忙轻唤一声。
待到妙雨看向她时,又赶忙为木青冥打着圆场道:“我丈夫不是针对你;只是他和他奶奶结怨太深,这事情你就别放在心上了。”。
“我知道。”并没有不悦的妙雨点了点头,也并未把木青冥忽然发怒的事情,放在心上,轻扬嘴角笑了笑。
屋外风雨从天而降,豆大的雨珠又密又急,打在地上,带起了一阵滴答滴答嘈杂连响。风声也是更急,这屋檐前的很快就有水帘倒挂,飞流直下。
正屋中众人继续埋头吃饭,书房里的木青冥却站在了书架前,听着窗外雨声,扫过了书架上一本本摆放整齐的书卷。
许久后,从中抽出一卷书卷,缓步走到了书案后坐下,在书案上摊开了书卷。
墨寒走了进来,右手轻轻一扬,手指在袖口摇曳几下时指向了桌上的油灯。随即灯芯发出啪的一声,豆大火苗凭空而生。
“怎么还生气?”借着亮起来的灯火,墨寒见到丈夫铁青的脸,便缓步走了过去,站到了丈夫身后,把双手搭在了他的肩头。
木青冥抬眼,看了一眼书房门头卷起的门帘。那门帘当即自动松开,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