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嶶看着面无表情的沈程,又看看义愤填膺的敏妍,目光幽幽不知在想什么。
还未开口,敏妍又道:“皇伯,前几日您才跟敏妍说了,只要春猎拔了头筹,就准许敏妍一个要求,昨夜就有跟要杀敏妍,伤了敏妍的胳膊,且太医说了,敏妍这手,没有个把月是休想养好,即便伤口好了,一时半会的也休想恢复到从前,这明摆着就是有人不想敏妍好过。”
祁嶶当然知道,假如敏妍真赢了春猎会提什么要求,一时,祁嶶不由多想,也许杀人是假,伤了她胳膊才是真。
最想这门婚事成了的,且知道那日条件的,首当其冲就是德太后,可敏妍是德太后最喜爱的孙女,德太后根本不会用这种办法来达到目的。
祁嶶目光犀利的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然后又看向直到现在,都一副事不关已的祁峙。
“皇弟觉得此事如何?”
祁峙冷暼了敏妍一眼才道:“臣弟以为,是这丫头平日里行事太过嚣张,看不过眼的人不知凡几,随意找来几个杀手,又想抹清罪责,便嫁祸皇子,再正常不过。”
这话若是别人说出来,只觉得大有可能,可由昭和郡主的父亲靖亲王说出来,却怎么都叫人心寒。
一时,靖亲王祁峙不喜长女之事,再一次得到证实。
敏妍心神微动,就知道祁峙什么打算,当即做出讥讽的表情。
“父王还真是好一副大公无私的公正模样,不知父王是否可惜昨日的刺客没有为民除害,让敏妍侥幸逃了过去。”
祁峙脸色微沉,正要说什么,上头的皇帝突然开口了。
“好了,这是大朝会。”
随即又道:“向昊向晹,这事就交给你们两个,春猎之前务必查清。”
祁嶶这话一出,满朝哗然,祁嶶的意思,岂不是给了两人光明正大查探对方底细的借口吗?
这是真的想替郡主做主,还是借此打压两位皇子的气焰?
就连两位皇子的脸色都不见的多好,那真是喜忧参半。
却不得不接旨,“儿臣遵旨。”
大朝会散去,祁嶶独留了敏妍和沈程到了御书房。
祁嶶呵呵笑着,慈爱的看着两人,“看着你两相处和睦,朕心甚慰啊!”
敏妍沉着脸道:“皇伯,您怎么就看出我们和睦了。”
话一出口,突然不可置信道:“您不会以为我们昨夜是约好了去看花灯的吧!”
祁嶶笑道:“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您不是给我那个条件了吗,我是想着,反正沈将军也不满这门婚事,正寻思着,找沈将军合作……”
话出口,敏妍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忙道:“那个,皇伯,你就当没听见,我还要去看皇祖母,她老人家知道我受伤了肯定担忧,我先走了。”
说着,人已经走到了殿外,祁嶶宠溺的摇了摇头,看着一本正经的沈程道:“敏妍就这性子,爱卿别介意,其实她心地可是难得的良善。”
“臣不敢。”
是不敢,而不是不会。
祁嶶笑着道:“难道真像那丫头说的,爱卿也对这门婚事有异议?”
“……臣家中只剩臣一人,父亲临终最关心的便是子嗣传承,郡主一开始就与臣说了,即便她与臣婚后没有子嗣,臣也不得纳妾。”
沈程说的简单,祁嶶却能想到,敏妍说着话时有多嚣张,多目中无人,但凡有血性的男子都不会受此羞辱,何况还是沈程这样的人。
祁嶶叹气的摇头,“当初赐婚也确实是朕草率了,朕知道,即便你当初会应,也不过是迫于朕的压力。”
沈程低垂着脑袋没有说话,表示对皇帝绝对的恭敬。
又随意的说了几句,嘉奖了昨日他救敏妍的功劳,祁嶶便让沈程回去了。
看着他比常人略慢的脚步,祁嶶眼眸微眯,不知想到了什么,唇角微勾,显得心情很好的样子。
敏妍来到太后的顺福宫,刚到门口就遇到了顾嬷嬷。
顾嬷嬷看到她,见她虽看着没事,可那手臂却不敢有大动作,担忧的拧紧了眉。
“太后正吩咐奴婢去请郡主呢,听说郡主受了伤,早膳都没吃几口,郡主伤的怎么样,太医怎么说的。”
敏妍笑道:“我没事,不过皮外伤,劳嬷嬷挂心了。”
顾嬷嬷叹气,“你说你,先时在宫里多好,能吃能玩的,这才出宫几年,三不五时的就来个小病小灾的,你这样,可怎么叫人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