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总管,我就知道你今天一定会来的,所以没有给你发请帖,还望赎罪。”常永黑着脸淡淡地说。
“你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我只要有一息尚存,就非来不可。掌门在闭关期间将泰山派交给我,我一定要竭尽全力当好这个总管,打理好泰山派的上上下下。我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只要掌门他曰出关之时,泰山派还跟以前一模一样,我就满足了。所以,我决不允许别人在泰山派内闹事,或者是做出颠覆泰山派的事情。而你现在所做的,正是我不允许发生的事情。”乐不知一字一句道。
“乐总管,我承认,你这些年兢兢业业,勤勤恳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过,我却不太赞同你的一些做法,我认为你未免太过保守了一些。三刀宗的人这些年屡次欺负我们,甚至大肆残杀我们的门人,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正所谓忍无可忍则无需再忍,我们实在是不该再继续隐忍下去了,否则江湖上的人一定会笑话我们,说我们是缩头乌龟。我常永是个有血姓的汉子,我的脑袋可断,血可流,却不愿意被人瞧不起!我宁愿被三刀宗的人砍死,也不愿意被他们骑在脖子上拉屎!”常永越说越激动,到后来几乎变成了咆哮之声,犹如猛虎啸山林。
“三刀宗的人确实做得不对,可是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这不是两个小孩子打架,你打我一拳,我就得双倍奉还。我们两个门派都是江湖上一顶一的大门大派,门下弟子众多,一旦打起来,必然会导致血流成河,所以不能草下决定,而是要慎之又慎。我这把老骨头有个三长两短倒是没什么,反正也活了这么多年,早已经够本了。可我实在不愿意看到那些风华正茂的小弟子受此牵连,因此而死。父精母血,每个人都是一父一母生下来的,每个人的生命都很宝贵。正因为有着这样的考虑,所以掌门跟我这些年才会一直让着三刀宗的人,努力寻找其他化解矛盾的办法。打架杀人不会化解仇恨,只会带来更多的仇恨。”乐不知语重心长地劝说道。
“掌门跟你都是菩萨心肠,我常永佩服这一点,可你们不能指望着人人都像你们这样想得开。三刀宗欺人太甚,泰山派内积怨已久,大家早就对三刀宗的人恨得牙根痒痒了。人活一口气,树活一张皮,这口气你能咽下去,我们却咽不下去。正所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三刀宗的人杀了我们的人,那我们就得杀了三刀宗的人抵命,事情就这么简单。如果有人贪生怕死,不敢去三刀宗,我常某人绝不拦着。但我想我们泰山派里面,终归有几个有骨气的汉子,不会被三刀宗的人吓尿了裤子。我愿意带着这群人去找三刀宗算账,到时候杀一个回本,杀两个赚一个,定要让三刀宗跟江湖上的人明白,我们泰山派的人不是那么好惹的!”常永越说越快,说到中途,忽然间伸手握住剑柄,将其拔了出来,高举过顶,“愿意跟我去找掌门请命出战的人就把自己的佩剑拔出来明志!让我看看这屋里有几条汉子!”
“我愿意追随常堂主杀上三刀宗!”
“不过是一百多斤肉罢了,豁出去又有何妨!”
“就是,三刀宗杀了我们这么多的人,七年前那笔血债也该跟他们好好算算了!”
常永这番粗豪的话颇具煽动力,厅堂内众人立即有人予以支持,将佩剑拔了出来。数道亮闪划过屋顶,就好似在屋内打了两道闪电,更有一股股寒气从那些出鞘的利剑上传出,使得屋内的空气温度降低了几分。
“反了,反了,你们真是反了!”乐不知气得直跺脚,指着常永的鼻子急道,“无规矩不成方圆,家有家规,国有国法,泰山派这么大一个门派,是要讲规矩的。这里最大的规矩就是门人弟子都得听从掌门的命令,掌门不在这里,就属我这个总管最大。没有我的命令,你们谁也不许去打扰掌门闭关,更不许聚众去找三刀宗报复!”
“乐不知,你如果能替大家主持大局的话,我们当然听你的,可你这个人太过心慈手软,优柔寡断,根本做不了主。让你这种人当总管,只会坏了泰山派的大事。为了替那些死去的门人弟子报仇,也为了让掌门人早曰改变主意,我们今天不能再听你的了。你要是识相就乖乖让到一旁,看在你一把年纪的份儿上,我们绝不为难你。如若不然的话,可就别怪常某人翻脸无情了!”常永厉目威胁,从身上散发出一股雄浑气势,在背后凝结出了一尊黑无常虚影。黑无常一手持着锁链,一手持着令牌,吐着一条红色长舌,显得凶恶异常。
“大胆!难道你还敢跟我动手不成?”乐不知仅为八重天武人,尚无法激发出气势,可从他的表情来看,已经气得不行了。
“你仗着自己深得掌门宠信,胡乱发号施令,妨碍泰山派找三刀宗报仇,像你这种老糊涂,我有什么不敢跟你动手的!”常永踏前一步,背后的虚影随即变得更为凝实了一些。
之前那些将佩剑拔出来的人,纷纷站到了常永背后,为常永打腰提气。
但也不乏一些跟乐不知有交情的人,选择了站在乐不知这边。但更多的人还是选择了中立,这些人夹在中间,纷纷劝说双方冷静,有这些人从中阻拦,这场仗倒也没那么容易打起来。
就在双方越闹越僵的时候,一道身影忽然凌空越过众人头顶,一跃落在了众人中间。众人均都看出此人是泰山派的人,所以没有贸然动手,若是换成陌生人这样冒失地跳进来,恐怕就没有这般待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