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月瑶深吸了一口气,苍白的嘴角泛起了笑容,沉浸在幸福的回忆里:“四个月前,弟子下山游历,在洛阳街头化缘时被几个地痞言语调戏,弟子不敢对平民动武,一味忍让,哪知他们得寸进尺,还对弟子动手动脚起来。这时,卫公子及时援手,帮我赶跑了地痞,还好言安慰我。从那一刻起,我再也忘不了他……他叫卫君诺,当时他和一位姑娘一起,像是在调查什么事情。我暗中跟着他们,远远望着他的背影就足够了。他们辗转了好几个地方,一路上经常受到武林同道的追杀,可是他从没下过杀手,只是带着那位姑娘且战且退。掌门,据我观察卫公子绝不是奸邪之辈,他有不得已的苦衷,求掌门一定放过他!”
“这么说来,卫君诺和那女子想必就是夜闯峨眉之人了。”
程月瑶点了点头。
“那你身上的剧毒和剑伤从何而来?”
“禀告掌门,六日前,卫公子在成都被一位唐门高手喂有剧毒的暗器所伤,性命堪忧,那位同行的姑娘也是束手无策。情急之下,我偷偷找到了蛊王秦硕,求他……求他救卫公子一命。”
一听这名字,梵逸雪不禁皱了皱眉,道:“秦硕这人武功平平,但是擅使毒蛊,阴险无比,让他杀人容易,救人怕是很难。”
程月瑶的脸上立时流露出恐惧的表情:“正是。他……他要求弟子给他……给他试蛊,以此来作为救人条件,弟子走投无路之下只能答应。”
“岂有此理!”梵逸雪震怒道。
“他在我身上种下了一种名为吸血魔蛭的蛊……那三日,我每天忍受魔蛭蚀心的痛苦,任凭那毒虫一点一滴侵食我的气血,最后蚀入我的心脉……”众弟子听得义愤填膺,几句轻描淡写的话背后,承载了这名女子以生命为代价的痛楚。
“三日后,魔蛭吸尽了我的真元,从我口中钻出。他如获至宝,忙拿去练功,随手把一小包解药丢给了我。我带着解药来到卫公子落脚的地方,把解药交给了那女子,后来我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等我再睁开眼的时候,看见守在我身边的竟然是卫公子……他看起来已经没事了……他向我谢过救命之恩,还关心地问我为何如此虚弱……我不敢据实以告,只说身体抱恙,需要返回师门治疗。而后卫公子就雇了一顶轿子,和那姑娘一起护送我回峨眉。我们昼夜赶路,半夜才到师门,没想到……”
“住口!”峨眉长老之一清露仙子司徒晴一声暴喝打断了程月瑶的话,怒气冲冲地从人丛中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她的弟子贾淑仪。“哼!什么卫公子,分明就是个觊觎我派至宝的贼人,护送是假,伙同妖女前来盗剑才是真正目的!二贼在大殿行窃被我撞见,动起手来,眼看就要毙命于我剑下,碧莲才女突然出现,用身体帮他挡了一剑,然后又故意以自己为人质助他们逃离巡逻弟子的包围,是也不是?”
程月瑶满脸惊恐,浑身剧颤,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只能拼命摇头。
“你无需狡辩!背叛师门,勾结外人盗取慈航剑,其罪当诛!”诛字刚落,司徒晴手中拂尘已经飞出,直取程月瑶头顶百会要穴。柔软的拂尘在司徒晴内力灌注下虎虎生风,这一掷力逾百斤,程月瑶重伤之下,若被击中定不能幸免。
千均一发之际,梵逸雪一手托着程月瑶,另一只手轻轻挥出,和拂尘击个正着。“砰!”拂尘被远远震飞,前端柔软的尘丝竟被梵逸雪的阴柔巧劲扯得寸寸断裂,在空中纷纷飘落,像下了场尘丝雨,而梵逸雪则岿然不动,连头也没抬下,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
司徒晴本想出其不意一击而成,没想到自讨了个没趣,又自知武功相差甚远,不敢再造次,一时脸色铁青僵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