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么的,没完了是吧!
这个时候,随同李大德一起过来的李家庄众人、马三宝和王伯当都来见礼。尤其是李家庄跟来的几个,对李建成到是比对李大德更熟悉,言语间透着亲热。
马车上的崔氏也坐不住了,便抱着孩子跳了下来,低着头躲在众人身后。到李大德说起她时,因为不懂礼数直接跪下磕头,看得李建成和柳亨尽皆皱眉。
在他两人看来,李大德收留这母女三人,就是孩子气的表现。
河东眼下来了这么多难民,都像他这样,家里还过不过日子了?
不过到底是自己弟弟,李建成其实有点惯孩子,便淡淡的对崔氏说道:“既是三郎答应了你,往后便留在某府中做事罢!”随后又对柳亨道:“此事又要麻烦贤弟了!”
“小事尔!”柳亨摆摆手,还对李大德夸赞道:“贤弟仁善之心,定要成全!”
这话夸的太水,李大德连回都不想回。
他当然知道这两人是不认同他的做法,觉得是小孩子做事不稳妥,但他并不后悔。只是动动嘴便能救活三个人的命,还是他赚了呢!
倒是李建成,走在回城的路上便指着两侧施粥的草棚,借机教育弟弟:“三郎你看,自从流民入河东以来,这里便搭了粥棚。其中多为柳氏出资,为兄在这边也捐了两处。如今河北山东两道兵祸不止,百姓流离者数十万记。此地不过十之一二,便已是捉襟见肘,可见个人力量之微薄……”
“既然如此,官府在做什么?为什么不开仓放粮呢?”
李建成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李大德打断。只见后者指着入城的粮车道:“眼下刚刚收割,听说城中的义仓都满的装不下。既然大哥说个人力量微薄,那理应让官府出面赈灾才是嘛!”
“怎会如此简单?”
李建成摇头道:“陛下今岁征高句丽,征调各地义仓粮草数百万石,如今京城两地仓储空虚。若是开了河东义仓,届时粮价上涨,朝廷要调河东之粮平抑价格,却发现无粮可调。谁来承担这个责任?”
他这话还有另一层意思。便是河北的难民,理论上归河北的官府管,凭啥叫河东的官府开仓放粮?
不过因为永济通守柳昂乃是柳亨的族叔,这话不好当着人家的面说的太白,就看某人怎么理解了。
当然了,他只是想教育弟弟,没啥更深的想法,可他弟弟并不这么认为。
李大德皱眉想了一会儿,便摇头道:“大哥你这话不对!皇帝是春月出征,征调的都是去年收的粮食。就算眼下都被大军吃干净了,河北与山东也都没有粮食,可还有其他郡县今年的赋税呢!怎么会无粮可调?恐怕这些人不想给倒是真的!”
这孩子瞎说什么大实话!
李建成一脸黑线,正待说什么,却听另一边的柳亨突然笑了起来,指着他道:“都说令弟辩才无双,今日却是见识到了,果然是思虑敏捷!大兄却是无话可说了罢?”
“罢了罢了!”李建成苦笑着摇了摇头,笑指李大德道:“你这小子,还未进城便叫我下不来台,等下到家见过你嫂嫂,切莫言辞锋利才好。她若是教训你,我却是不帮的!”
一句话说的众人都是大笑,李大德咧嘴之余,却是瞥了一眼柳亨。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这货刚才是故意打岔。李建成明显是有话没说完的,可被他一打断,却也不再说了。
难不成有啥敏感词,说了就会被屏蔽掉?
李大德眯着眼睛回想了一下,结合自己刚才所言,突然灵光一闪。
自己刚刚并没说什么特别的话,除了最后一句。
难不成被自己说中了,朝廷要是调粮,这些人还真不想给?
看着一旁与李建成谈笑自若的柳亨,李大德嘴角微微勾起。
发现了有趣的事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