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琮满目柔情,轻笑着点点头:“嗯,果然是很想我。”
沈筠哂道:“殿下莫不是赵良娣的温言软语听得太多,耳朵也背了。”
萧琮却笑道:“不是说女人都口是心非吗?你说不想,定然就是很想啊。”
沈筠气结,推拒着他道:“不要脸。”
“我要你就够了,要脸做什么。”萧琮说着,就要来吻她,沈筠却伸手掩住了他的口,道:“大白天的,你做什么。”
萧琮顺势抓住她的手,在她耳边低语道:“大白天的当然不能做什么,要做什么也得晚上做。”
沈筠闻言,先是羞赫,继而想起什么似的,讥讽一笑道:“晚上?只怕连晚膳的时辰也等不到。”
话音未落,就听外面高启年道:“禀殿下,赵良娣让人来请殿下,说是她那边已备好了晚膳。”
沈筠闻言,有些烦躁地挣脱他的手,自己走到熏笼旁坐下,只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不说话,脸上却写满了“我说什么来着。”
萧琮不禁扶额轻叹,却还是走过来挨着她坐下,过了一刻,才平心静气地对门外的高启年道:“高公公,你亲自去回赵良娣的话,就说本宫今日有要事在身,就不去她那儿了。“说完,想了想又道:“再去找两个医官守在她寝殿外面。”
沈筠见高启年领命而去,才对萧琮道:“好一个薄幸锦衣郎,人家为你怀着孩子呢,这几句就吧别人打发了,也不知你的要事,到底是什么。”
萧琮苦笑着又将她搂进怀里,道:“薄幸便薄幸吧,反正始终要得罪一个,我也只能得罪她了。”
沈筠虽知这话十分没道理,心中却暗自欢喜,可碍于面子,还是不得不拿话来堵他道,“这话好没道理,怎么就得罪不得我了。”
萧琮想了想,故作委屈道:“得罪了你,没饭吃。”
沈筠心想,还真会装模作样,冷笑一声道:“抱歉得很,今日不知殿下要来,妾什么也没准备。”
萧琮却不以为意,腆着脸道:“巧了,正好我今日有准备,你等着,我去煮碗甜酒酿,咱们一起吃。”说着就起身要往厨房走,
沈筠微微一愣,拉着他哂笑道:“殿下知道厨房的门在哪儿吗?还煮甜酒酿。罢了罢了,殿下今日还是凑合吃些例菜吧。”一边说,一边就要起身去叫落英她们摆饭,却被萧琮一把按住,道:“我若真煮了来,你可不许再吃醋了。”言毕,也不管沈筠如何反应,自顾自往厨房去了。
沈筠原本是有些醋意的,但听他这样一说,反倒有些不安。
然而不多时,就见萧琮端着个托盘进来了,沈筠见了忙起身来接,又问:“殿下怎么亲自端着,下人们呢?”
萧琮按住她的手道:“我让他们都去院子里待着了,就我们两个人,自在些。”
萧琮一边说,一边将托盘放到桌上,又从里面端出一碗递到她面前,道:“快尝尝。”
沈筠看了看,又舀了一勺,尝了一口。抬眼就见萧琮眼巴巴地把她望着,满怀期待地问:“如何?”便故作挑剔地说:“卖相一般,吃着还行。殿下怎么会这个?”
萧琮却不以为意,还端起另一碗,吃了一口道:“以前母亲生病时,我给她做过。”
沈筠闻言,心中一动,口中却只道了声“哦”,便不再说话了。
二人默默吃着酒酿,沈筠忽然放下勺子,踟蹰着对萧琮道:“殿下为何对我这样好?是想对我好,还是...必须对我好?”
萧琮闻言,也放下勺子道:“这是什么没头没脑的话,什么叫必须对你好?”
沈筠心道,既然还是忍不住问了,那干脆就直说了吧。
“殿下上次遇刺,就没有怀疑过我吗?毕竟我是晋阳君送到你身边的人,而且那天,只有我有可能透露你的行踪。”
萧琮闻言,愣了一愣,继而笑道:“你倒是个耿直人,这个也敢问。”
沈筠却不管他,继续道:“还是,你根本觉得就是我,为了不打草惊蛇,才假意...假意...”
萧琮面色沉了下来:“所以你觉得,都是假意?”言语之间,怒气隐现。
沈筠闻言,也不管他神色如何,垂下眼眸沉默半晌,才红着眼圈,艰难道:“我不知道,萧承熙把我从那个地狱里捞出来,精心呵护了三年......直到最后一刻我才明白,那些都是假意,我不过...是个棋子...是把匕首...现在,我真的不知道...”她说到此处,已哽咽不能言,忍了许久,终于还是留下两行清泪。
萧琮听罢,叹息一声,起身绕过桌子到她身边坐下,将她拥在怀中道:“卿卿,你听清楚。我起初对你好,只因你相貌与故人相似;后来对你好,是爱慕你的品性才华;现在对你好,却连自己也不知是为何了......我承认,自己算计着天下人心,却唯独没想过你说的那些。我信你,就如我爱你一般,没有来由,毋需质疑。”
说完,他用修长的手指拭去沈筠脸上的泪水,轻声问:“卿卿,你信我吗?”
沈筠哽咽着,不住点头。
两人相拥着坐了一会儿,萧琮道,“今天这些话,你在心里存了多久了?”
沈筠却摇摇头:“那日过后,我心里只是有个疑影,却没敢往深处想。今日听灵犀说起晋阳君,这才想通其中的关节。”
“幸而我今日来了,不然还不知道要把这莫须有的罪名背多久...”萧琮委委屈屈说着,又伸手来捏她的脸,“不过你愿意直接问我,不再像以前一样,把什么话都藏在心里,总算是有一点进益。”
沈筠挣脱出来,红着脸小声道:“是殿下说,要恩爱两不疑的呀。”
萧琮闻言,凝视她良久,将唇覆到她唇上,喃喃道:“你记得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