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倾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没出息,但到底还是不太忍心。
考虑到太傅身体不适,萧倾表态之后很快加了一句:“不过不是很急。朕只是与太傅说一声,等太傅身体好了再决断不迟。”
想来这样也还不够表达诚意,于是萧倾又道:“若知道太傅生病,朕便不来打扰太傅了。”
傅眀奕摇摇头,“无碍。是什么事情?”
萧倾看了他一眼,这样病中的太傅与平日不同。
她不会用审视深沉的目光看她,不会总是不自觉地紧抿着唇,眉头想要皱成小山,不会端正严肃地坐在御书房偏厅的书桌后,一丝不苟地处理公务。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萧倾觉得今日的太傅虽然是因为生病而显得没精神,但那怠倦的神色中似乎有几分难明的伤情。
“陛下?”傅眀奕有些奇怪。
萧倾收回目光,本来已经到了嘴边的话不自觉地变成:“其实没什么。今日不做天也塌不下来的。太傅病了便好好休息吧,朕还是先回宫好了。”说着准备走。
傅眀奕看了她一会儿,轻声道:“臣逾矩了。”
然后他直接走向后面的明岫,拿起她双手捧着的奏折看了起来。
看完之后,他目光深了深。
“这是今日王大人进宫送过去的吧。”太傅合上奏章,又递给明岫。
萧倾只好点头,走近后小声说:“朕还没来得及看就送来了,本来想问问太傅的意思的。”
傅眀奕混沌的脑子里转过几个念头。
虽然那人说当时在小陛下寝宫里的确实是大萧公主萧颜,可他的直觉始终告诉他不是。
这件事情如果一定要有一个理性的解释,那就是小公主殿下实在不愿意被困在这个位置上,所以对他撒谎了。
可他的直觉也并不相信这样理性的解释。
眼下这位显然是一拿到王项递交的奏章就来了他这里。
她这样不躲不避,恐怕这个时候,王项已经收到了消息。
傅眀奕正准备说话,忽然神经一紧,本能地感觉到危险。
“小心!”
就在他感觉到身上的汗毛都竖起来的时候,萧倾突然扑了过来。
而在他的右侧,正好有一只寒光凛凛的冷箭从并不算多高的院墙上射了过来。
萧倾扑过去的时候就后悔了。
牺牲自我,舍己救人这种事情也是要看对象的。
她可是清楚地记得之前在勤政殿的时候,太傅是如何吓到她的。
相比泰富而言,她才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好吗?
而且,她似乎总是习惯性地忽略了——自己在这个世界其实是个孩子吧。
不过现实并没有给她多久的时间思考。
赵右辰反应很快。他指着冷箭放出的地方大喊道:“在那边!”
很快有侍卫追了过去。
不过比他们更快的是从另外一个方向跳下墙头的数十个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