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请讲。”
“国破家亡,圣上待如何?”本不该跟一个孩子说这些,可是这个孩子担负着如此重要的身份,责任实在重大。
个人的力量总是有限的。
傅明奕觉得,或许应该抱有一丝幻想。
萧倾心想这太傅莫不是要开始给她上课了?
虽然国破家亡是很悲惨的事情,但是她初来乍到,可以付出同情,但原谅她还真没生出什么正经的责任感来。
她平生最想要的生活,也绝对不是现在这个身份带给她的生活。
“太傅,朕头晕,伤口也疼,实在想不了那么多。”
这个太傅显然是个权力极大的重臣。这些日子别的臣子要见她都得通过这个太傅。太傅不让,于是众臣只好作罢。然后所有的公文、情报源源不断地送进来,她一个字都没看过,全是这个太傅主动在处理。他甚至都没有提出过要让她看一眼。
现在来跟她讲国破家亡,圣上责任,稀奇。
历史上不是常有这样的事情吗,小皇帝体弱,近臣掌权。
形势既然不明,不如再混沌些。傅明奕要架空皇帝,自己掌权的话——她还真不排斥。
谁愿意好端端享福的日子不过,非要把自己当成个工作机器,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吃着青草,干着老黄牛的活儿。
原谅她没有那么重的事业心。
太傅在她微垂的眼眸中捕捉到一丝狡黠和嘲讽之意。
是个聪明孩子,只是年幼,心思未定,还需要好好教。
不过,她这样子,似乎是从伤痛中恢复过来了。
太傅心中做了决定。
从这日起,萧倾安乐养伤的旅途变得极为苦闷。
傅明奕常常拿出先帝赠予他,据说是用来约束天子的戒尺,每日督促她日出便起,日落却不让睡,不但每日要跟着他一起看那些枯燥无味的公文、情报等,还要听他讲些什么为君之礼,君臣之道等等之类,听得她头晕脑涨,昏昏欲睡。
这绝壁是虐待病人吧?而且是她这种“身份高贵”的病人?!
这也就算了,傅明奕还会给她布置作业!
倘若她找借口耍赖不做,或者敷衍了事,他便面北一跪,先跟先帝告罪一番,然后陈述一堆理由,再转过身来的时候,必定要用戒尺打她的手心。
她若不让,也自有人按住她的手,乖乖送去傅明奕的面前。
而每次她挨了打之后,傅明奕必定摊开手,也叫人打他手心,甚至比打她时更狠。
这位太傅可真是谨小慎微,滴水不漏。
即便如此,萧倾每每看着手心的红印,也满心满眼都是火气。
真的是反了这些人了!敢打皇帝!
这一次,她实在受痛难耐,终于爆发地大喊道:“太傅,不要欺人太甚!”
没想到太傅还没说什么,一干臣子便齐齐跪在马车外的泥地里,跪伏下身子痛哭流涕。
那场面……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