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还未从这艘巨大的螣蛇舶中醒转过来,便又被众人一声声的“乔公子”给雷了个外焦里嫩。
“乔公子?”任由他一路拉着自己进了舶舱之中,他才稳了稳心神,惊疑不定的看着萧慕白。
“不然他们唤的是你吗?”萧慕白撇了他一眼,失笑反问。
夏初被他一揶,气的甩开他的手,这才发现舶舱内部更是奢华无比。
临舱的窗边挂着紫色的帷幔,两边都是成对的白瓷花瓶,瓶里插了沁人心脾的紫罗兰,瓶旁也是两副对称的螣蛇挂画。
窗下还有棋桌,凭窗而望,尽可欣赏岸边的烟水人气,街市华灯。
中央是一张八仙的圆桌,酒壶酒杯是成套的黄釉瓷器,四周铺满了果品点心。
右侧是太师椅和博古架,架上摆放了各种让人眼花缭乱的奇珍异宝。
在旁边点是书案书架,书案临窗,案上有书和笔墨。
越过书架有扇小门,小门直通二楼的舱亭。
从夏初这里向外看去,还依稀可见小亭的琴案上摆放了一把古琴,栏杆边上还倚着琵琶,旁边还有一把金色的箜篌,和一排编钟。
萧慕白见他的视线掠到了舱外亭中的乐器上,便出言问道:“想听曲子?”
“公子想听哪一种乐器?”立在一旁的倾璃便款款走来,对着夏初恭敬的询问。
“不敢劳烦姑娘。”夏初收回目光,慌忙摆了摆手。
倾璃笑了一下,柔声说道:“为乔公子奏曲,是倾璃的荣幸。”
倾璃本就生的沉鱼落雁之姿,这一笑,更是动人心魄。
夏初撇了眼萧慕白,见他依然巍峨不动,冷面淡然,真是平白负了如此美人,一片风情无处用。
夏初自然更是无福消受,便对着倾璃歉然说道:“我想与,呃,乔公子说会话,不如……”
倾璃看了眼萧慕白,见他未曾开口示意,便出言道:“那倾璃先行告退。”
“连倾璃都入不了你的眼,看来你还真是一心记挂着山上那位青梅。”待倾璃转身姗姗离去之后,萧慕白对着夏初不咸不淡的说了句。
“各有千秋,何必一争高低。只是在我心中,她是这世间,最美好的女子。”夏初正在思索着梁国有哪个乔家的时候,被萧慕白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不由白了他一眼。
萧慕白听完,脸色便难看了起来,冷哼了一声,再不多言。
夏初不知所以,他刚才看萧慕白对那个倾璃也不像有意思,这才让她退了下去啊。
这会儿怎么又是满脸的不高兴……
“陪你对弈一局?”夏初叹了口气,看了看窗边的棋盘,对着他带了丝讨好的语气。
“一会儿就到了。”萧慕白面色稍霁,闷闷的回了句。
夏初“噢”了一声,走到他旁边坐下,用胳膊肘捣了捣他,感慨道:“这汀兰水楼接人的阵仗也太大了吧。”
“你以为谁都配用螣蛇舶来接吗?”萧慕白冷哼了一声。
“啊?”夏初懵了一下。
转念一想也是,这么大的阵仗哪能回回都用啊。
再回想两岸百姓惊奇的目光也知道,他们必然甚少目睹。
别说他们了,就是在萧国,皇上下江南的御船,也没有螣蛇舶这般蔚为大观。
“汀兰水楼开业至今,能让螣蛇舶出河接人的,你,是第一个。”萧慕白泯了口早已备好的茶水,说的平淡无奇。
而夏初刚刚平复了的心神,被萧慕白一句云淡风轻的话。
掀起了惊涛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