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爷和刘奶奶这对老夫妇,心疼地直抹眼泪,来回倒地说着对不起的话,鹿凝口齿不清地安慰着,劝着他们回去,天黑了赶路不安全,但他们还是对鹿凝很是放心不下,恨不得住下来,还是鹿凝极力劝阻了,他们虽然回去了,但刚回了家又被赶回来了的刘旭彬留下了。
倒不是他们不心疼孙子(儿子),而是他们相信鹿凝,鹿凝肯让刘旭彬回家,足以说明刘旭彬现在并没有大碍,再说了,鹿凝就是大夫,就算她现在受伤了身边也有大夫,刘旭彬留在这里总比留在家里强。
但刘旭彬抗拒不已,慕家是什么地方?他和慕如画又是什么关系?
要是你侬我侬的时候倒好说,如今这个情况要他怎么住得下去嘛!
但抗议无效,最终还是被抛下了,美其名曰——照顾。
刘旭彬哭丧着脸,他都还是病人呢,谁照顾谁啊!
这时,李神医从慕如画那边回来了,要不是鹿凝让他去看的,他才不会去呢,他要是不去,那慕如画肚子里的孩子不出三天神仙都保不住了,但现在有他的干预,阎罗王还是要给他几分面子的,只是想要十月怀胎那是做梦,这孩子注定是个早产儿。
“怎么样?还疼吗?”李神医轻轻戳了一下鹿凝。
鹿凝翻了个白眼:“你也不看看你戳的是哪里,那是我的伤口,流过血的,你说疼不疼,拿开!”
李神医也不生气:“你这情况是怎么回事,现在可以跟我商量了吧!”
鹿凝顺着春晓的力度往上坐了坐:“也没什么,只是涉及到神经系统比较难解释罢了,行行行,我知道,你不用问了,我现在就解释行了吧!我组织一下语言啊。”
但这该怎么说好呢?!
这虽涉及到鹿凝的专业,但她还是很难和古人解释人脑的构造。
她想了好一会儿,才伸出食指点了点自己的脑袋:“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吗?”
李神医:“脑髓?”
鹿凝点了点头:“也可以这么说吧,但准确来说,人脑是由大脑,小脑,间脑,脑干组成的......”
其中大脑是中枢神经系统的最高级部分。
只是这大脑的问题在现代的医学上都没有研究透彻,鹿凝也不可能说得格外详细,毕竟这些知识在古代人眼里是非常离经叛道的,所以她只是简单的普及了一下脑部的知识,例如结构,着重解释了一下大脑对疼痛的反应和处理。
疼痛只一种复杂的大脑反应,就像手被割伤了,割伤就相当于是一种刺激,对神经末梢的一种刺激,接着神经末梢感受到了刺激,将信号发送至中枢神经系统,这个传输过程需要神经系统中多个神经元的参与,大脑接收信息后会进一步进行处理和行动,例如包扎。
但人当伤势足够致命接近死亡的时候,疼痛就不会那么明显,是因为大脑会顾全大局,本能地就是要活下去,便会激活CeAga神经元关闭疼痛感知来降低消耗。
这是本能。
CeAga神经元是中枢抑制神经元,只要可以激活该神经元,那么疼痛就会被抑制。
鹿凝扎针的目的也是激活CeAga神经元来关闭疼痛感知,其实全身麻醉药也可以激活CeAga神经元,但两者有着本质上的区别,那就是能自主行动和全身麻醉的区别。
这也是鹿凝无意中发现的,但因为种种原因,技术并没有非常成熟,以至于副作用非常大,以至于鹿凝在疼痛感知恢复的时候神经系统变得格外敏感,风吹草动都会刺激神经系统,疼痛加倍加倍。
她用尽可能具象的形容来解释,但李神医终究不是经过系统学习的医生,依旧是一知半解,鹿凝只好更加详细地解释了一遍,这解释着解释着,身边就围起来一群人,包括暂时不想理李神医的李廷轩,以及鹿凝暂时不想理的图朋。
李神医揪着胡子:“什么神经末梢神经元的,你这孩子哪来这么多新词。”
鹿凝:“......”感觉自己说多了,头脑风暴地进行找补,指着自己的脑袋问道问道:“这,是什么?”
“头。”
“为什么说是头呢?说是脚不行吗?”
“脚不是有吗?”李神医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那脚为什么说是脚呢?”
李神医:“......你这不是抬杠吗?”
鹿凝可不这样认为:“我们现在这样的称谓名称都是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没有人深究为什么说头说是头,说脚是脚,您都不知道这脑袋构造,对我的说的名称产生质疑有什么意义呢?”
李神医闭麦了,因为他确实不知道脑袋里的东西该叫什么,他也不是没见过脑袋给劈开的人,里面是白花花的东西,但他并不知道那是什么,想要研究也找不到方法和案例,毕竟头破血流脑花的人确实不多。
李廷轩撑着下巴:“这么说来,这些名称都是你编的?”
鹿凝看着他不语,毕竟鹿凝现在连虽然肿了,但脸皮薄了,她虽是这个意思,让她如此厚颜无耻地承认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那你说说,除了大脑,那些小脑,间脑又是干什么的?”图昍表现出来了浓厚的兴趣。
图朋也竖起耳朵听。
你一言,我一语,鹿凝的休息时间顿时变成了晚修,要不是她确实是躺了一天不愿意躺下去了,她是不愿意咧着嘴巴上课的,脸疼不说,还容易流口水。
但学生的热情,鹿凝不好打击,以至于她这课上着上着居然将人脑的结构图画了出来,多年的专业让她一不小心将这人脑画得惟妙惟肖。
鹿凝画完就觉得不妙了,人脑可不是猪脑羊脑什么的,她是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的,她是撬过人家的天灵盖还是怎么滴?
“神经元”这些新名词都快解释不过去了,这人脑......啧!
就在鹿凝想着要怎么解释的时候,李神医凑得近近地看黑板,好奇满满:“我们的吃喝拉撒睡真的是这个小东西在控制的?”
其他人也是一脸求知欲。
鹿凝松了一口气,她这些徒弟们还是很让她欣慰的,非但没有对她说的这些表现得很抵触,甚至非常好奇,也很有兴致,简直跟十万个为什么似的,问题一个接一个,鹿凝的解疑速度完全跟不上提问的速度。
呵,这问题一多,老师的心情就不再是欣慰了,特别是在带病的情况下,小黑板一收,科普了一个多时辰的鹿凝老师强硬地宣布下课了。
而且,鹿凝还有些心塞,脑科啊,涉及到开颅的手术都是精密手术,没有精密仪器的辅助,想要完美而成功地完成手术几乎不可能,鹿凝这专攻脑科的外科医生在穿越那一刻就已经转专业了。
而上完课的学生们并不知道老师的心情,特别是李神医,在鹿凝宣布下课的一瞬间立马抢过小黑板,钻屋子里了,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没有抢到小黑板的三人眼巴巴地看着鹿凝,却被鹿凝叫春晓赶出去了。
“真的是惯着他们了!”鹿凝嘟囔着。
老师都快动不了了,还有脸提这样的要求!没看见老师现在心情不好在回忆过去吗!一点眼力见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