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这里这么久了,她对这个这个动作还不能免疫,总感觉这是在祭拜死人。
但她如今是他师父,担得如此大礼,在蒋济直起腰,鹿凝才道:“入我门下,有些事情望你知悉。”
“师父请说。”
“你也看到了,我们医馆人少,少不得你帮忙,而且,相信你也知道,我们医馆客人少,一天也赚不了几个钱,却要养一大家子。”
“你当我徒弟,我不能收你束修,我也不可能让你回济世堂吃了饭再过来,授课费时费力,布置课业也要呕心沥血,改课业自然不必说了,每隔一段时间我要出试题看看你的水平有没有提高,这年头的纸,贵啊!作为你的师父,你哪里有不懂,我要教,我要是不会,我要学,唉,劳心伤神哪!啊,对,还要带你出诊,给你安排实践的机会,我觉得收徒真难。”
鹿凝说完还破为难地叹了叹气,摇了摇头。
蒋济只觉得鹿凝以往的形象在这一刻——崩塌了。
师父好像和自己平日里看到的,想象的不一样。
但他隐隐约约明白,这好像才是真的师父,他在这一刻之前看到的清冷形象只是一层伪装而已。
父亲说得没错,师父是爱财的。
就算她说得隐晦,可每一个字都在提钱!
蒋济呆呆地把父亲给他准备的荷包扯下,伸手刚想解开荷包,但顿了顿,从怀里掏了张银票,才连着荷包递了过去。
鹿凝接过,看了一眼,直接忽略荷包,眼睛几乎粘在了银票上,手指一动,叠得四四方方的银票暴露在眼前。
鹿凝顿时一亮,对蒋济瞬间满意了三分。
一百两!
很不错。
这个徒弟可以有。
非常有悟性!
堪当大用!
“爹爹,我下学回来了!”
就在鹿凝拿着银票喜滋滋的时候,一道清脆而稚嫩的童音在门外传到屋里。
鹿凝一激灵,动作娴熟而迅速地将银票塞进怀里,一把将蒋济推坐下,然后一本正经地将手搭在他的脉搏上。
“咦,蒋小大夫来啦?”熙宝走进屋来,对蒋济拱手行了一礼:“蒋小大夫好。”
“蒋小大夫,您病了吗?看着不太像啊。”
小男孩仔细看了某人的脸色,觉得他面色红润,挺健康的,他虽年纪小,但自小耳濡目染,倒对“望”字也能有几分了解。
蒋济其实也是一头雾水,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推坐下来了,但看着认真把脉的师父,他觉得师父这样做肯定是有原因的,便没说话,只对小孩笑了笑。
熙宝便把蒋济的沉默当做默认了,心想,爹爹果然是对的,学无止境,他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
熙宝并没有觉得一个开着医馆的小大夫不找自家大大夫看病而来找他爹爹有什么不对,毕竟爹爹这么厉害!
端着一副“受教了”的小表情走到鹿凝身边说道:“爹爹,蒋小大夫病得严重吗?都说医者不能自医,您要赶紧将蒋小大夫治好,不然您那天病了就找不到人看病了。”
说完顿了顿,疑惑地看了看鹿凝:“咦?爹爹你怎么在这里看病?是蒋小大夫的病不好对外言说吗?”
最后一句说得小小声,还左右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