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要的是两间上房,所以每个屋子里都有沐浴的地方。店家早已经将浴桶放满了水,苏好意关紧门窗,好好洗了个热水澡。
毕竟是赶路,不可能像家里那样每天都洗澡。
苏好意在浴桶里泡了半天,直到手脚都皱了,才慢吞吞爬出来。
刚穿好衣裳,就听外头有人敲门。
苏好意吓了一跳,问道:“谁?”
“是我,”是司马兰台的声音:“我这里有纸笔,你可要给家中写一封信吗?”
“原来是公子,”苏好意说着已经上前把门开了:“公子想的真周到。”
司马兰台站在门外,看头发就知道也已经洗浴过了,单手托着一个乌木托盘,里头放着纸笔。
“公子请进来坐吧!”苏好意一边接过托盘一边礼貌地谦让。
谁想司马兰台并没有推辞,迈步就进来了。
苏好意和他相处惯了,又何况此时天刚黑,还没到就寝的时候。
苏好意让司马兰台坐了,又倒了杯茶给他,然后自己就坐到桌边开始写家书。
司马兰台见她坐在那里,身子扭着,头歪着,桌上的纸也是斜放着,舌尖抵住上唇,给人一种特别吃力的感觉。
“小时候谁教你写字?”司马兰台问她。
“也没具体的谁教,不过是我们那的客人多。有的喜欢写,有的喜欢画,我在旁边看着多少会了些。”苏好意一边写一边说。
“你这样子写字不累吗?”司马兰台替她累的慌。
“我平时不怎么写字的,”苏好意自己倒不觉得:“我舅爷爷当年刻意叮嘱我娘,叫我不要读书识字。我娘所以没有特意教我读书,不过我从别处学她也没拦着。要不是我现在出远门了,我也不会写这么多的字。”
“你若学医,自然要写很多字,不求多好看,但要工整流利。”司马兰台走过去,耐心地教苏好意握笔写字:“身姿要正,手腕要悬,横入笔要轻,竖停笔要缓。”
他握着苏好意的手,大手将她的小手包起来,声音低缓,就响在苏好意耳边。
苏好意随着他的动作一笔一划地写下去,白纸上便落下了一个格外好看的“平”字。
“公子,你的字可真好看!”苏好意不禁赞叹:“跟你的人一样。”
司马兰台的确写一手好字,端庄杂流丽,刚健含婀娜,就同他的人一样。
“你若用心,假以时日,也会写出一手好字。”司马兰台只觉得自己握着的那只小手柔若无骨,细腻光滑:“以后每天跟着我习字一个时辰就好。”
“啊?那样会不会太麻烦公子了?”苏好意觉得过意不去:“要不您给我找张字帖,我照着写。”
“习字总要先入门才能临帖,”司马兰台说话的时候也并没有放开苏好意的手:“等你多少掌握一些门道,再临贴也不迟。”
“八郎听公子的,”苏好意点头:“长这么大小,还没有人认真教过我写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