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加拿大那天,是冯野的家人派车送机的,隆重得跟娶新娘子似的。我跟“婆婆”保证,说一定把小野那孩子给管教好,让他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监督他不许抽烟喝酒打麻将,把他管教成一创世纪的好青年。“婆婆”说有我在她就放心了。
前一天晚上mimi就开始以泪洗面,眼睛中充满了留恋与哀怨,在机场更是不顾自身形象的嚎啕大哭起来,说估计这辈子都再也见不到我了,还说跟了小康以后顶多过个小康生活,出不起国,看不起我。说到这,我俩都觉得这话特别扭。“不,我不是那意思,不是看不起你,我看得起你,我是那种看不起你,不是这种看不起你……”mimi不知该如何解释是好。
我说行了,越描越黑。她就继续哭,哭断了自己的肠不说,还连带的哭断了我的肠。看着小康涕泗交下,胡盼涕泗滂沱的伤心场面,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我忍泪转身走进安检口,不敢再逗留一分一秒,只听身后的哭泣渐渐淡去,直至被机场内的喧哗声所淹没。
别了,北京。
我登上飞机时,当时那种忧伤至极的心情,就算空姐告诉我飞机即将坠落,我都会无动于衷。我坐在窗边眷恋的向外望去,看着北京城离我越来越远,越来越远,想着mimi胡盼小康他们离我越来越远,潘岳也离我越来越远,直到云层遮盖住一切,一切都消失在眼前,除了无穷无尽的伤痛与血肉模糊的记忆。我放下窗板,闭上双眼,感觉浑身冰冷如初,身子又不知不觉颤抖起来。突然,我感觉身上一沉,睁开眼睛看到身上多了一条毛毯子,我无辜的看向身旁的男孩儿,他正对着我温柔儒雅的笑着:“你在发抖。”
我说了声谢谢,他说他叫齐赐。我对于他的姓名乃至于姓名背后的故事并不感兴趣,但是他还是自作主张的讲起了姓名背后的故事。他说父母本来不能生育,但在母亲四十岁的时候梦见送子观音抱着孩子来见她,于是天降奇迹,他是上天赐给母亲的礼物,所以叫齐赐。我心想指不定是哪个男人赐给他**的礼物呢,有这种邪恶的想法,我自己都吓了一跳,于是出于心虚,虽不想跟他有过多的言语交流,但还是努力的配合他把整个邂逅场景给完美演绎。
下飞机后,走出来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冯野,因为这个人群的规模比北京那个人群好比小池塘与太平洋的区别,而且冯野手中的黄玫瑰甚是引人注目,仿佛在迎接重要贵宾一般。我筋疲力尽的走到他跟前,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你丫的憔悴了不少。”我立马精神抖擞的朝他屁股踢上一脚说:“皮儿紧,找抽啊你?我丫的跟你死磕”他说行呀你,也会京腔了。我说那是,就我那接受新事物的能力,别说京腔了,在深圳住了几个月粤语都炼就得登峰造极了。他说看我这状态就放心了,以为我得泪眼蒙胧地走出来呢,所以才买了束花给我提提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