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无分文,无处可去,只能坐在大厦对面的凉亭里,宛如一只受伤的小鸟,在冰天雪地中舔着自己身上的伤口。知道什么是寒风刺骨吗?迎面而来的是寒风,感觉到的却是猎刀,一刀一刀地划过你的肌肤,刺入你的骨头,感受到的不再是寒冷,而是疼痛。我抖得很厉害,比一台即将报废沦为废铁的公交车抖得还要疯狂。希望我不是明早报纸的头版头条,“昨晚一妙龄少女冻死在北京街头,经过记者调查,这具女尸生前曾是某某名流的女友……”,从此我将红遍整个大江南北,不过这个红法真是寒碜得见不得爹娘,比芙蓉姐姐的红法还要寒碜。
突然,我发觉自己不再像那台破公交,而变成了一台破出租,虽然还会颠簸,但已有了很大的改善。原来我身上多了一件黑外套,我哆哆嗦嗦地抬起头看到了一张愁眉苦脸。“你……你……你……怎么来……来……来了?”知道的以为我是冻得说不出话来,不知道的肯定以为我是个结巴。
“你疯啦?!穿这么少在外面,想自杀呀?”潘岳的声音大得吓人,但他的声音越大我的心里就越暖和,因为他的音量与在乎我的程度直接成正比。
“没……没想自杀……就是想自……自尽。”
“都冻成这样了,还嘴贫,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他的话中虽然带刺,却像个刺猬猬般可爱,就算被刺痛,也乐在其中。
“你……你才是狗呢!”披着潘岳的外套,我感觉暖洋洋甜蜜蜜美滋滋的。
“快回家去!要不然真的要冻死了。”潘岳的语调温柔不足,关心有余,听得我心满意足。
“我无家可归了。”
“你被袁士武赶出来了??!!”他的吃惊程度堪比闻讯我被袁世武谋杀了一般。
“他没直接赶,但也间接地赶了。”
“那……那你怎么办呀?”
我楚楚可怜得摇了摇头。此时雪虐风饕,我整个人尽可能得缩到了最小,尽管如此,还是发抖得咬掉了舌头。
“那你去我家吧。”在一番深思熟虑后,潘岳提出这样的建议。
“啊?”我显然对于此建议有着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