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到这个地球上已经四分之一个世纪了,但唯一的一次生日派对却在出生之日,据说当天来医院为我庆祝的人成帮结队,大家笑着我哭着,大家看着,我看不到,那天具体收了多少钱至今对我来说都是个未知数.从那以后我没再有过生日派对,因为我不想明目张胆的向人要钱索礼,更不想接待两手空空而来的白吃。前天钱天就明目张胆的管我要了一礼物,不想当白吃的我今天一大早就去了商场。选礼物绝对是件苦差。首先,你不确定对方想要什么,也不必确定,因为通常对方想要的都不是你想买的。相中又便宜的东西,对方早就买过了,相中却没买过的东西,一定不便宜。除非你们之间有着某种特殊关系,否则你不会心甘情愿下这个血本买一件合对方心意的大礼的。以此得出,生日礼物最终都会沦为礼物被对方送给别人,又沦为礼物被别人送给别人,闹不好最后又轮回到你手里。其次,你不确定自己愿意花多少钱买这份礼物,如果对方比你经济实力强,你既不想让人看不起又不想逞能到今后的几个月内衣不足饭不饱。如果对方没你经济实力强,你既不想让人骂你显阔又不想被人指责小气。以此得出,送礼是件左右不是人的事。
唯一解决此困境的方法就是送一件既无法用金钱衡量又感动人心的礼物。我到做彩陶的地方亲手捏制了一支花瓶,为了避免这支花瓶最终又轮回到自己手里,我在上面刻下了身份证明:祝钱天生日快乐,谈笑赠。由于花瓶面积有限,我无法创作出有新意的内容,所以只能创作出有新意的字体。为了避免这支花瓶最终沦为垃圾,我把我那点艺术功底施展得淋漓尽致,自认为发挥不错,没有给母校丢人现眼。
送人花瓶难免有点明褒暗贬的意思,于是我把花瓶里插上鲜花,来到了钱天所住的小区内。此时夜幕已降临,在蜿蜒盘旋的路灯下,一条林荫小路指引我走向一灯火通明处,一栋硕大的别墅在夜空下璀璨夺目。透过大面积的落地玻璃窗,屋内的活跃氛围渲染着每一个从旁经过的路人。我走到门口,拧了拧把手,门没上锁,便不请自入。这么大的别墅,除了在电视里见过,我还头一次置身处地,原来钱天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富(1)代。礼堂般大小的客厅内填满了打扮得花里胡哨的少女,只有那么星星点点的几个男性,正在一对(2)地调戏着长相雷同的小妞,各个都是金发碧眼的日系美眉,离开隐形眼镜假睫毛金黄头发小卷毛就面目全非的美“没”。这其中还有几张熟悉的面孔,是瑞丽昕微等时尚杂志的专署模特。作为当场唯一的黑头发黑眼睛女性,我如万花丛中的一抹黑,男主角一眼就注意到了鹤立鸡群的我,正笑意盈盈的向我走来。就在这时,现场传来了震耳欲聋的尖叫声,只见美女们一窝蜂的向门口狂拥而去,那景象你说刘德华来了我都信。
钱天仍然无动于衷地向我迈近,白衬衫黑马甲深色牛仔裤,再普通不过的衣物在他身上也如此显形。用发胶打乱的短发,凌乱而有序,帅气的面孔总是洋溢着笑容,炯炯有神的眼睛总是将你深深吸引。他走到我身边接过花瓶后,一脸歉意的说:“你人来就好了,干嘛送花。”
“花只是陪衬,花瓶才是主角。”
钱天举起花瓶,看到上面的字后欣喜若狂的说这是他这辈子收到过最好的礼物,说得我洋洋得意。我瞟了一眼门口,大门已经被花蝴蝶般的少女们堵得水泄不通。“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的好奇心又踊跃起来。
钱天一边嘴角微微上扬,另一边纹丝不动,划出一道意味深长的微笑说:“有人来跟我抢风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