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楚谢送晋楚染回到落英阁后才吁出一口气来:“他受伤之后说话一直就是这样刻薄,对谁都一样,小六你也不用太过放在心上。”
晋楚染轻“嗯”一声,点一点头。
晋楚谢离开后,晋楚染才回身,缓步进了屋子,小玉打了热水过来,“六姑娘,时候不早了,方才晚些时候老祖宗遣了若春姐姐过来说明儿一大早要六姑娘去一趟秋爽斋,老祖宗有话要说。”
晋楚染低眸问:“老祖宗是单要我一个人去?”
小玉拧了一把帕子递给晋楚染道:“听若春姐姐的意思,好像是家中的少爷姑娘们都要去。”
晋楚染一面抹一把脸,一面点头道:“我晓得了。”
简单洗漱后,晋楚染就静静地躺在床上,心中藏着事情,翻来覆去睡不着,仰面看着木架上头挂着的落栗色纱帐,大睁着眼睛直到天明。
虽说晋楚谢叫晋楚染不要多心,但她怎么可能不多心,她心里头清楚晋楚穆怪她,讨厌他,甚至恨她,她的存在对于晋楚穆来说本身就是一种伤害,本来已经结痂了的伤疤,看到她就会重新被撕开。
一次又一次地被撕开。
她懂,所以她不怪晋楚穆。但终归来说,她还是会觉得难过的。毕竟她也不是故意的,她也不想的。在那次事情中,她也失去了一个原本疼爱她的四哥哥。
其实小玉早看出了几分晋楚染神色不对,但晋楚染没说,她就也不好开口说什么。
翌日清晨,黄澄澄的旭阳刚从东面含羞的露出脸来,微风中带有丝丝凉意,晋楚染跟着若夏来到秋爽斋时,里头许多人都已经在了。晋楚是、晋楚谢坐在左手一二的位置上正各自低眸慢慢匀着热茶,晋楚上、晋楚穆、晋楚恪则是坐在右手边的三个位置上,晋楚染打眼就看见晋楚上懒洋洋地斜靠在椅子上头,满面的百无聊赖,于是就使了个眼色轻轻觑他一眼,目光在流传间不小心就与一侧的晋楚穆对上,他一如往日冰冷似是腊月冰窖般的眸色不禁让晋楚染身子一震,忙就挪开了视线。
晋楚恪白皙面庞上带着几分淡淡的笑意,合乎体统,“小六又来的这样迟。”
晋楚染含笑:“原是我起迟了,动作又慢,才来的稍晚了些,不想倒让众人等了。这是小六的错,小六在这里陪不是了。”
晋楚穆却冷笑一声,淡淡的语气中透着几许讥讽:“知道自己行动慢还起得这样迟,专程来惹人不快的吗?还叫老祖宗等,没规矩!”
晋楚谢缓缓放下茶盏笑道:“老祖宗还没说话呢!你们两个这一唱一和的倒是在先行兴师问罪么?”
晋楚染忙道:“二哥哥不必替我说话,原就是我来迟了。”
老祖宗原本歪身在莲花五福靠被软椅上,见了晋楚染,又听了这一番话,不禁叹息,停住正在食指上摩挲着红宝石纹金戒指的拇指,一面慢慢直起身子,一面笑对晋楚染招手:“小六,快坐到我身边来,让老祖宗能够好好瞧瞧你!”
晋楚染道了一声:“是。”而后,就大步走到老祖宗身侧半跪在地上,仰面望住老祖宗道:“老祖宗不必担虑,小六身子已经大好了。”
老祖宗抬手抚一抚晋楚染的脸颊,笑着点头道:“是大好了,看小脸儿上头的颜色仿佛都好看了许多。”话音刚落,若春、若夏就搬来了一把牡丹竹叶纹路木漆椅让晋楚染好坐下。
晋楚染缓身坐在了老祖宗身侧。
老祖宗拉住晋楚染的手笑道:“还得多亏了谢儿。”说着,老祖宗目光就看向晋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