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立松已经换了四把刀,身上大小伤口多达十几处,手上的钢刀已经砍出了六七处缺口,地上的刀也大都如此,想换都没处换,满脸的鲜血遮盖了他严峻的脸庞,只露出一双依旧深邃逼人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面前的敌人!
“杀——!”常立松喉咙里发出了嘶哑含糊的声音,一揉身往前一个猛扑,举刀往一个敌人的脖子上砍去,却不料脚下一软,踉跄着单腿跪地,用刀拄着地才稳住身形,他喘了口气,站起来闪过了一把直刺过来的长枪,左臂奋力夹住枪身,猛地一个头槌,狠狠砸在了对方的面门上面,敌人顿时血流如注,鼻梁眼看着已经坍陷了!
常立松嘿嘿一笑,一个提膝撞在了对方的裆部,一声惊呼过后,敌人双手捂住裆部死得不能再死了!
“来呀——!谁来爷爷这里送死?”常立松换了这杆还算完好的长枪,威风凛凛地抖了抖,嘴里大喊道.
这里的皇城司官兵还剩下三千不到了!并且个个带伤、人人疲惫,而殿前司的叛军还剩八千多人,尽管一个皇城司的士兵最少都杀死了对方两个人,但随着体质的下降,战场上多的是比拼意志力和运气,武功高低已经排到了后边,这时候人数的优势得以充分的体现,眼看着越来越多的敌人爬上了城墙,常立松心里涌上了一阵力感:“江大人啊!援兵什么时候能来啊?这里眼看着已经ding不住了啊!”
比他着急的是夏侯芳,他在路上和张兴汇合后,五万人马浩浩荡荡地往皇城进发,眼看着离皇城还有不到五里路了,夏侯芳心里一喜:“看来能够按时赶到增援皇城司了!”可谁料,还没等他高兴多久,前面拐弯后出了状况。
前面拐过弯后,出现了一座石板拱桥,桥上和对岸密密麻麻站满了手臂缠着一根黑底龙纹布条的叛军将士,打眼一看就不下数万人!这条街道也就十多米宽,两侧的民房里也全是叛军,口处早有人张gong以待!
“嘶——!”夏侯芳和拍马赶上来的张兴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要是冲过去,等于冲人堆里杀出一条血路,能不能冲过去两说,即使侥幸冲过去了,那能剩下多少人就难讲了!
“大哥!怎么办?”张兴对夏侯芳一向敬服,遇到问题很自然地征询起夏侯芳的意见来。
“绕路——!我们是骑兵,他们追不上!”夏侯芳立马做出了决定,就这么硬冲过去明显不智,还不如借着马匹的优势绕点路赶过去!
“前军变后军,掉头走——!后军负责断后——!”夏侯芳大声地下达了命令。
军队迅速地执行军令,一阵忙乱后掉头而去,张兴在后面紧张了半天,发现没人追上来,心里稍安。
桥上面,敌军一个将领得意地大笑起来:“想从爷爷这里过去?门都没有!哈哈——”
夏侯芳和张兴带着军队风驰电掣般来到了下一个路口,结果发现情况跟第一条路差不多,两人气得掉头就走,这次又绕出去二十多里路,沿路还遇到了不少小股拦截的军队,好不容易从一条小巷小路转到了主干道上,刚出路口,就发现通往皇城南大门的这条路上早已经有数万军队严阵以待。
“打吧——!”张兴火气也上来了,再说这里已经是最后一公里路了,从这里都能听到皇城里的厮杀声,说明皇城司的常立松他们还在苦苦坚持,再没有第二条路可以挑选了!
“打他娘的!”夏侯芳从牙齿缝里蹦出了这几个字,他随后冲着身后的将士们喊上了:“弟兄们!吴王作乱!蔡京谋逆!皇上和太后就在前面的皇城里等着我们去营救!前面有恶狗挡道,我们怎么办?”
“杀过去——!”
“冲过去——!”
将士们大声应道。
“对——!我们只有杀过去,杀出条血路来!也为大家杀出一个好的前程来!弟兄们!建功立业就在今日!跟我杀啊——!”夏侯芳嘴里喊着,一踢马肚子,率先往前冲去。
“杀——杀——杀——!挡我者死——!”身后将士们士气如虹,大声呼喊着踢马跟进,很飚起了一股狂潮,誓要将拦在前面的敌人碾压碎!
一百多米的距离转瞬及至,战马跑了不少路,都口吐白沫了,但夏侯芳和将士们却毫不惜力地使劲抽打着马屁股,这种时刻,连人的生命都不足惜,何况战马乎?
道路上有拒马阵拦截,夏侯芳一马当先到了近前,夏侯芳摘下了自己的兵器——单手六十斤重的铜锤,双手抡圆了,不停拨打着迎面飞来的箭矢,两只铜锤舞得像泼风一样,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声中,箭矢纷纷坠地,只是马匹上中了两箭,他狠命地踢了一脚马肚子,闪身从马上跳了下来,嘴里大喊道:“弃马!”
跟着他冲锋的这数百人听令后齐刷刷地有样学样,闪身跳下了马背,任由骏马高速往前狂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