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洋过去,足尖一挑。那人原地一个翻滚,落下地时,已呈跪势。
高洋又看向另一人,喝道:“你也跪下。”他体魄雄壮,往那一伫,如岳耸峙,神威凛凛。
两人心胆俱丧。怎敢反驳。噗通一声,跪将在地。
两个文士,衣着华丽,一高一矮,高的年岁较轻,看得出皆是殷实人家出身。
高洋道:“怎么?高谈阔论,针砭时弊,自以为激浊扬清,洞察世事。是不是很爽?”
两人噤若寒蝉,四肢颤栗。
“哼……”高洋怒哼一声。
“瞧你们绫罗绸缎,人模狗样,有脚不行路,有手不挑担,大乾不曾亏待你们。居然背后说三道四,妄加议政。是不是想死啊?”
说这话的时候,望着两人又惊恐,又畏缩样子,心里之火实已消了大半。
又想两人胆大如斗,肆意妄为,若不吓吓他们,保不住那叫子敬的,还真揣掇着陈家造大乾的反。
念及此,又问:“谁叫子敬?”
摔下来的那位高个文士把头抬起,看了看高洋。
高洋道:“你叫子敬?”
那人点点头,道:“正是。”
高洋用手点着他额头,带着点咆哮意味:“正你么头,就你胆子大,明知是前朝皇室,还敢往上凑。是不是嫌命长?”
“不敢了,好汉饶命。我……我这就打返回去。”
高洋嗯了一声,“是你说回去的,可不是我逼你的。这样吧,马车也坏了。本大人就罚你走回家。你说怎么样?”
“是是,大人有大量,草民这就走回去。”
高个文士子敬也不与中平老兄告别了,爬起来,跌跌撞撞向来路跑去。
高洋看向矮个文士,“你呢?”
矮个文士抬起头,为难道:“大人容禀,子敬他居桂州,可我就在湖州……”
“你住湖州?家中房子可大?”
矮个文士不知高洋问来何意,不敢隐瞒。“祖上曾为州官,薄有家产,家中有四进屋院。”
高洋道:“那好,今晚我就住于你家,可有意见?”
矮个文士忙道:“大人驻跸鲁某陋室,实乃蓬荜生辉。鲁某欢迎之至。”
高洋满意的笑笑。问道:“你叫鲁中平?”
“是是。草民正是叫鲁中平。”
“那叫子敬的呢?全称叫什么?”
鲁中平回道:“他姓滕,家住桂州,与草民曾是同窗。”
“滕子敬。嗯,我记住了。走,现在就去你家。我有些事要问问你。”
高洋袍袖拂去。
鲁中平被大力掀起。
这次并未翻筋斗,而是直接站了起来。
待双腿伸直,抬他之力无形消失。
鲁中平暗自咋舌。
常人难以接触武学高强之士,更不知绝世武学之玄奥。
平日所见,多是镖局行员与保家护院武者,仅知习武者力大无穷,殊不料还有这等仙家神技。
心里惊恐渐去,敬畏之心不免大增。行礼作揖,感谢高洋不罪之恩。
高洋与孟韶华并行,鲁中平跟在后头。
一路介绍湖州风土人情。
让高洋恍似遇到前世导游。
孟韶华不知高洋何以要住鲁中平家。
但她素来沉默寡言,又知高洋沉稳端凝,行事谋定后动,此举必有深意。
是以亦步亦趋,夫唱妇随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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