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日清晨,终于轮到她被带到达摩教主的练功房。既然已下定了决心,已然肩负灭门血仇,她就对面前那个终日戴着丑陋面具的达摩教主没有了任何的惧怕与厌恶。迥异于之前几个女子的拼死反抗,姿容艳美的她采取主动迎合的姿态,其婉转承欢的撩人姿容立刻令达摩教主深深痴迷,在一阵巫山*之后竟是对她赞不绝口,完全舍不得拿她血祭练功了。
而这,正在邵玉茹的计划之中。
自那之后,教主每日都要与她品尝鱼水之欢。而邵玉茹虚与委蛇之际,还开始暗暗观察教主的言谈习惯,同时对其修炼的“黑帝诀”多有留心。教主当然不会将黑帝诀示予她看供她钻研,但每当二人欲仙欲死之际,教主口中便会快速念起黑帝诀心法。邵玉茹装得娇弱不胜,却能凭借过人天资将其熟记于心,如此次数稍多,已是记得一字不差。
两年时间,一晃便过。有了这两年处心积虑的谋划,邵玉茹终于有了拿下教主的十成把握。在最后的一次交欢中,她突然发难,即便自己双腿的膝盖骨被教主的临死反扑轰得粉碎,依旧以雷霆手段将这令中原武林闻风丧胆的大魔头一举击杀。从此,熟知教主言谈习惯的她便戴上了教主的面具,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悄无声息地取得了足以对抗中原武林六大门派的强大资本。
听闻邵玉茹一席话毕,箫梁心情复杂得不知该如何措辞。虽说她在叙述之际语气平淡,但凭借女流之身攀上西域首脑的宝座,过程之艰辛,只怕也不是三言两语便能道清。
“你所做的一切,只为了向冯毅宏复仇么?”良久,箫梁才艰难开口,问道。
邵玉茹不料他沉思许久,竟只问出这等无聊问题,当即不悦道:“哼,那是自然。我恨冯毅宏那老狗入骨,是他亲手毁了我的家庭,埋葬了我的青春韶华,便是将他碎尸万段,也难泄我心头之恨……”
这般说着,她的手掌紧握成拳,黑色的皮质手套都被尖锐指甲刺破,心中愤恨可见一斑。箫梁瞧得分明,对其愤恨也能感同身受。只是经历了这么多的生死别离,他已然将仇恨看淡了许多,当即轻叹道:“娘,你知道么,其实爹也没有死。”
听闻箫梁谈及箫易山,邵玉茹却是脸色如常,声音冷漠如许:“我知道,你们自翠山附近的悬崖下将他救起时,便有细作报至我处了。我略略猜测,便已知晓了那人的真实身份。”
箫梁见她一副漠不关心的神情,眉头不禁皱起:“你为何不去见见他?”
“见他?见他做什么?”邵玉茹忽然冷笑,眼中的悲戚一闪即逝:“箫家覆灭的那天,他的邵玉茹也随着箫家上下一百三十口一同葬身火海了。我如今若去见他,除了徒生尴尬,却不知能有什么意义?”
她缓缓垂下眼睑,就这么冷漠了容颜,同时也麻痹了内心:“此种境况,相见不如不见。”
箫梁见邵玉茹一副铁石心肠,只能收了规劝之心:“娘,且不说爹的事。你的仇恨如今也没有半点意义了,因为冯毅宏已然过世……”
“碰!”
一声脆响传来,箫梁吃了一惊,循声望去,却是邵玉茹宝座的左扶手,已被她惊怒之下悍然捏碎。
“那老狗……?”邵玉茹眼眸瞪得浑圆,呼吸明显急促起来。良久待情绪稍缓,她才怔怔点头,低声喃喃道:“是了,是了……我亲眼见到他被灭魂刺伤……被魔血附体的灭魂剑,乃是这世间一等一的凶器,伤着一丁点儿也是神仙难救。没错,那老狗都被刺穿了身体,此刻定然已经归西了。”
她的脸庞上泛起如愿笑容,忽然高声大笑,狰狞神情毕露无遗:“哈哈哈哈哈哈!冯毅宏!你这堂堂武林盟主就这么死了?真是便宜你了啊,哈哈哈哈!”
宛若修罗恶鬼的张狂大笑,令人见了无不胆寒。箫梁只觉一股陌生感觉扑面而来,他不知道面前这女子除却相似的容颜,究竟还有哪里跟记忆中的娘亲有半点瓜葛。冷不防邵玉茹目光再度投来,充斥着滔天愤怒,神情暴戾得直欲择人而噬:“告诉我那老狗葬在何处,我要刨开他的坟,鞭尸泄愤!”
箫梁摇头道:“娘,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请你不要再深陷其中了。过去我和你一样,为了报仇不择手段,但经历了这么多,我却明白一个道理:我们的仇恨从冯毅宏离世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没有半点意义了。”
忽然,他再也说不下去了,只因邵玉茹的脸庞上泛起诡异笑意,教他只瞧一眼便觉心悸:“如你所言,怨恨死去之人没有半点意义。既然如此,我便不去怨恨那老狗,而是另寻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