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镊子和刀的陈言深似乎感觉到了视线，抬头看了眼，清明一片的眼底忽然有了一丝异样，又很快低头。
“医生，冒昧问一句，能不能快点儿？这样能少疼一会儿吧？”程无忧抿了抿唇，攥紧了袖子。
“可以。”
“啊！”程无忧都来不及多说一个字，脚趾上传来的疼痛瞬间侵袭所有感官，伴随着划破空气的尖叫声。
陈言深按住女孩子下意识就要乱动的脚踝，似乎对方的痛呼声不存在，但是，放下镊子的手却顿了一下。
一旁的护士麻溜的帮忙按住程无忧的脚，方便开始上药。
陈言深抬眼，视线停留在面前女孩耳侧渗出的几滴汗水上，喉结滚了滚，垂下眸子。
护士伸手去拿纱布，却被陈言深抢先一步，然后，护士就看见陈医生自己动手给那个刚刚叫得格外凄惨的女孩子包扎，一时间，眼珠子都快瞪掉了。
陈医生一个月出三次门诊，就这还是看心情，毕竟，人家年纪轻轻就是外科专家了，还参与了医科专业课本编纂，屡屡获奖，是他们仁青医院首屈一指的能人，也是他们外科的金字招牌。
可这位陈医生，有医生的通病，洁癖，而且是重度洁癖，不仅仅是在生活中，还在工作里，严重到了带了几层手套都不愿意触碰别人，包括患者。
平时手术，就连开腔和缝合，只要别人能做，他绝对不会做，而手术过程中，陈医生的手套上都很少有血迹，不过这倒不是洁癖，而是最小出血量，这也是陈医生手术成功率高的重要原因，更别说陈医生的微创手术了。
这个女孩子真是运气好。
不过，叫得也是真的惨。
程无忧眼泪都出来了，人生第一次觉得，麻药，是不可或缺的医疗用品。
“医生，这个，大概要多久才能恢复啊？”程无忧倒吸一口气，缓了缓，带着哭腔问。
“大概一个多月。”
陈医生头也不抬的回答，专注于手上的动作。
洁白的纱布一圈一圈裹上脚趾，遮盖住血肉模糊的一小节，修长骨感的手，不时碰到白润的脚，居然有一股诡异的和谐。
程无忧想起了什么似的，手忙脚乱的掏出手机，打开备忘录。
……
她这个月月底就得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