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新一轮游戏开始!
长鞭卷起层层浅红色的雨雾,四散飞溅。胡亥乐疯了,追着落花横冲直撞,一趟趟奔忙。
“折枝,折枝!”见这株根深枝茂,娇翁主忙着给阿彘表哥出主意。把主干先砍掉几根,然后抽起来就省力啦。几个年轻宦官闻言,立马捋胳膊挽袖子,又拉又拽。
“彼处,东!东!”平度公主跳着脚指挥。树木靠东边的部分长势最好,枝干也最多,是关键要害。
大约觉得适才失了面子,窦贵女积极地献计献策:“剑,取剑斩之。”
“对,剑,剑!”陈娇和平度大为点头,刘彘也往随侍中看去。内侍们无言地相互望望,他们这样的阉人哪有资格用剑?‘佩剑’是贵族和士子的权利!
正尴尬间,梁女带了一队手提怀抱的侍从,往这里过来。押后的,赫然是大熟人窦詹事。
“婢女见过皇子、公主、翁主、侯孙。”梁女官屈身,向三个小孩子行礼,恭恭敬敬地禀报:“太史令入宫禀今上及皇太后,夜戌时大寒大雪。长公主命婢女前来伺候诸贵人及早回宫。”
“哦……”小家伙们马马虎虎应了。戌时……还早得很哪,不急啊不急!继续玩,继续玩!
梁女婉约一笑,领着来人和原先那些合成一处,静候一旁——怀里的包袱打开,食盒依然提着,裘皮大氅和热汤热食随时待命。
胖胖兔吃够了,蹦蹦跶跶溜到窦大人面前,咬住袍脚蹭啊蹭,撒娇,要抱!窦詹事平日负责相关窦太后的一应事务,所以和长信宫上上下下的人物和……动物……都要好得很O(∩_∩)O~
倏忽,刘彘窜起来,冲在场唯一的官员扑去:“剑!剑!!”两把长的,两把短的,一共四柄宝剑,可不正稳稳挂在窦詹事的腰带上嘛。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呀!
刘若的丈夫护住佩剑,温声询问:“皇子可会使剑?”
“会!会!!”小刘彘脸不红、心不跳,说的好像跟真的一样。
窦詹事想了想,最后只解下两把短的递去。十皇子拔剑出鞘,掂了掂再瞅瞅梅林,笑得分外灿烂。
至此,梅事休!
剑光鞭影,生拉硬拽,原本一树浅红片刻功夫就只余下一截伤痕累累的树干,可怜巴巴地杵在那儿,看起来甚至比老红梅还惨!
这颗完了,还有下一颗!红的腻了,还有白的!!侍从宫人们的簇拥下,四个小孩东砍西抽,转战南北,玩得不亦乐乎。
梅园里,回荡的全是天家孩子们的欢呼和笑叫,还有随侍宫娥内官的喝彩和加油!这一刻,十二月彻骨冰冷的冬似乎也感染到人间的热情和欢乐,褪去几丝寒冷,添上几缕暖意。
窦詹事弯腰捞起胡亥,轻抚胖胖兔头背上丰润的毛,笑意融融:‘深红,浅红,淡黄,雪白,梅林占地广大,百十植株尽收天下名品,足够让皇家的孩子们消遣上一冬加个初春了吧!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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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住手,住手!”两个女子边高喊边急急奔来。远远望去,衣带飞飘,裾摆翻滚,玉佩凌乱。
等来人气喘吁吁地停到面前,众人这才看清:是两个衣着华贵的美人。一长一少,姿容明丽,气质不凡,貌似……母女?
仕女们的装束打扮,是绝不适合剧烈运动的。一番奔跑之下,两位丽人碧玉簪斜,袜刬金钗溜。
年长的贵妇来不及打理妆容、扶正玉簪,就急忙忙惶惶然四顾……美妇人哀戚戚地几乎软倒。泪珠如脱了线的珍珠,顺着皎洁的面庞一串串滚落。垂胡袖掩口处,泣不……成声。
“阿母,阿母!阿母!!”少女急急搀扶住母亲下滑的身体,脸上惊怒交加,看众人的眼神似乎他们全是入寇的盗匪,万恶不赦之徒!
“尔等贼人,竟敢毁皇家花苑!!不惧王法乎?”小佳人气急败坏的语气破坏了原本甜美的嗓音,而义正言辞的口吻更让与闻者皆有啼笑皆非之感。
‘王法??’‘贼人?!!’几个小贵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大家眼神里的意思很一致:宫里,溜进疯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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