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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2 凭(2 / 2)

这是内史公主今天遭遇的第二轮打击,比第一次更重——父皇和自己本就不亲近,可没想到如今哥哥也来拆台:“哇……,阿兄背信。阿母已允,怎可将贺礼另赠他人?哇,呜哇——”

“为兄从未承诺……”刘荣莫名其妙:他甚至没把这金佩拿给妹妹看过,更没答应什么,怎么就成了‘背信’?这又关母亲什么事?

‘阿母……’栗夫人家的三兄弟面面相觑:‘为防节外生枝,他们没告诉母亲要给馆陶姑姑家的阿娇送礼物。难道母亲误以为他们是在给妹妹准备,还告诉了内史?’

大殿内,刘彭祖等几个大皇子,有人在窃窃笑;小皇子如刘彘等则是瞪大眼,看得兴味盎然。

天子一分分地沉寂,不悦愈来愈浓:今日才发现,小女孩的哭声和尖叫竟能如此刺耳,这么难听!女孩子难道不应象花朵一样可爱讨喜;即使偶尔闹闹情绪,也是另一种悦目的风景?膝下女儿侄女数十,第一次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肆无忌惮!!

父皇意味深长的态度,其他皇子公主含义丰富的注视,让刘荣更加烦乱:挺成功一件事怎么到如此局面——无语问苍天——宝贝妹妹这是添什么乱啊?

临江王刘阏于眼珠一转,从自己腰间解下一只镶金玉佩,塞到妹妹手里:“内史,给,此物更佳。”

“否,吾唯愿金兔!”内史性子上来,竟罕见地驳了最要好小哥的面子,甩手将玉佩抛回去。晶莹剔透的美玉沿一条优美的弧线落下,正摔在不远处的青铜席镇上,碎!

“内史!”刘阏于大吃一惊,不可思议地望着妹妹:‘玉碎’大不详,妹妹疯了吗?

小公主不管不顾继续嚎啕,攥紧兔佩,一副‘头可断血可流,兔佩不可丢’的态度,任三个哥哥百般解劝都不行_

长公主的声音响起,打破了僵局:“阿娇,予之!”陈娇一愣,回头望望母亲确认了一下,立刻就松了手;退到陈须身边。

内史公主如愿以偿,泪痕犹在的脸上得色尽显。和她距离最近的刘端看在眼里,嘴角勾起向站得很远的大哥刘馀扮了个鬼脸;后者警告地瞪了弟弟一眼。

一场风雨似乎停止了,内史公主胜利‘在握’!

“内史,”一直沉默的皇太后忽然开了口,慢条斯理无波无澜:“此金兔者,乃兄赠汝之生辰贺物,是耶?”

“是!”内史将战利品小心地护在胸口,急急答应,她很怕祖母要她交出来——她知道,祖母比父皇更偏心表妹。

话音刚落,东殿里一片骚动。刘荣三兄弟脸色骤变,个个变得惶惶不安。其余众贵人,连带满宫室的侍从都是大惊,目光在栗夫人四个子女身上扫过,多多诧异。天子的神情转向冷冽;长公主则疾步靠近母后,扶住母亲的手臂,忧形于色。

窦太后在女儿的搀扶下慢慢站起来。

“阿母?”天子上前在另一边扶住母亲,担忧地问。

“阿启,为母老矣!”窦太后似陈述,似叹息。

“母后,阿母定万年无极”皇帝急急忙忙地强调,冲鼻的酸涩让天子的声音有些变调。

“哧——万年?”老太后微微摇头,自嘲地笑:“老妾今世,从未见满百之人!”

“阿母……”天子和长公主惊叫,焦急而哀伤!

窦太后不愿深谈,拧转了话题:“阿启阿嫖,闻杏花初放,可愿陪为母赏之?”

“好!”世间最尊贵的两姐弟齐齐应着,一左一右搀扶着老母亲,向殿外慢慢踱去。

走到一半,太后忽然停了步;身子微侧头稍偏,似乎在聆听寻找什么。长公主灵机一动就明白了母亲的意思,刚要张口,皇帝却领先一步喊出来:“阿娇,阿娇!”

“哎!”小阿娇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甜甜喊着“大母”,乖乖把小手伸进天子的大掌。旁观中的阳信公主眉间一动,低声催促刘彘去抢姑母边的空位。可惜慢了一步,眼疾手快的刘胜早拖了妹妹凑上去,笑眯眯攀上长公主空着的那条手臂。

窦太后柔和地笑笑,举步继续向外走。不用叫,皇子公主和陈须窦绾,还有一干宫人侍从,前呼后拥地追随着帝后长公主去赏花了。

东殿霎时安静下来,只有几个低级宦人垂首立于门外,和塑像一样一动不动。

内史公主没有去。孤单单站在突然变得空旷的殿宇里,小女孩有些发抖:不是寒冷,而是恐惧。她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引发了某些不好的事,但可怕的是她不知道问题到底出在哪?

一个身影慢慢靠近小公主,内史猛抬头:是小哥!他没跟去?大哥二哥都去了啊!

临江王默默将妹妹拉进怀里,低喃着安慰的话,说给妹妹听,也是说给自己听:没关系,失误而已,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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