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胶西王用一块白绢细细擦拭着手中的宝剑,对下面一身中大夫服色的男子兴趣缺缺。
“小臣吴国应高”男子冠带严谨,行礼如仪。
刘昂头都不抬:“文书?”
“无文书。”
“封国属官禁勾连。中大夫私奔胶西,何为?”这是罪名,够下狱了。
“吴王命下官口述大王。”应高安然。
“吴王于寡人何言?”半截剑出鞘,刃如秋水寒意逼人。
应高不动声色:“吴王不肖,有宿夕之忧,不敢自外,使喻其驩心。”
胶西王总算有了点兴趣,问:“何以教之?”
回复很快:“今者主上兴於奸,饰於邪臣,好小善,听谗贼,擅变更律令,侵夺诸侯之地,徵求滋多,诛罚良善,日以益甚。里语有之,‘舐糠及米’。”
刘昂手中擦剑的动作一滞。吴使微微一笑:“吴与胶西,知名诸侯也,一时见察,恐不得安肆矣。吴王身有内病,不能朝请二十馀年,尝患见疑,无以自白,今胁肩累足,犹惧不见释。窃闻大王以爵事有適,所闻诸侯削地,罪不至此,此恐不得削地而已。”
刘昂轻轻一笑,语气宛然:“然,有之。子将柰何?”
应高昂首:“同恶相助,同好相留,同情相成,同欲相趋,同利相死。今吴王自以为与大王同忧,愿因时循理,弃躯以除患害於天下,亿亦可乎?”
胶西王猛然抬头,冷峻的目光配着惊骇的表情,厉声:“寡人何敢如是?今主上虽急,固有死耳,安得不戴?”
“御史大夫晁错,荧惑天子,侵夺诸侯,蔽忠塞贤,朝廷疾怨,诸侯皆有倍畔之意,人事极矣。”中大夫毫不退缩:“彗星出,蝗虫数起,此万世一时,而愁劳圣人之所以起也。故吴王欲内以晁错为讨,外随大王后车,彷徉天下,所乡者降,所指者下,天下莫敢不服!”
上前半步,“大王诚幸而许之一言,则吴王率楚王略函谷关,守荥阳敖仓之粟,距汉兵。”应高再行一稽:“治次舍,须大王。大王有幸而临之,则天下可并,两主分割,不亦可乎?”
‘吴王率楚王略函谷关?这就是两王了。加上自己,如何再两主分割?’刘昂心里冷笑:刘濞老滑头还不定联系了多少藩王呢。不过那又如何?胶西王素以勇武好兵闻名,身为封王没什么机会动兵,这次终于有了契机!
刘昂一把拔出宝剑,傲然:“善!”
应高喜入心扉,敬礼宾服:“高当归报吴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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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时几部车,回去翻翻都不止,车辙在官道上留下深深痕迹……梁王刘武稳稳坐在马车内,闭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