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族的军队在魑魅天的大地上缓缓推行,如同赤色的火焰在熊熊的燃烧。蓼莪神色凝重,对秦弓的担忧始终在她心中徘徊。在她身旁的破军知她心意,宽慰她道:小弓他功夫超群,天狼弓无人能敌,你无须为他担忧。这话倒有一半是说给自己听的。
蓼莪嗯了一声,算是回答,回头看了看身后的队伍。一道亮银横亘在红色之中极是扎眼。她从来都不曾怀疑过婆雅的指令,但要她与神族之人一起讨伐式微,她总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
贪狼似有所察,微微一笑道:我帝既已与贵长老达成协议,我等自当奋力为之,这一战,我们兄弟全凭蓼莪护法差遣。
蓼莪白了他一眼,道:南天八星的厉害蓼莪亲身领教过,到时候更要拭目以待。
她一张利口向来不肯饶人,若不是看在破军的面子上,只怕这话还要说得难听十分。
贪狼只是笑笑而已,并不说什么。心中却想魔族两派打得不亦乐乎对天界自是有百利而无一害,而己等自是要推波助澜,火上浇油。若是和蓼莪起了什么争执,须没有什么好处。
说话间,忽见前方远处隐隐有尘土飞扬。但听得人声鼎沸,一片呐喊之声隆隆传来。只见一条黑线自地平线处快速移来。到得近前,只见黑压压的一片,也不知有多少人马。
蓼莪将手一挥,全军停住脚步。她定睛细看,前方军队旗分黄蓝黑三色,正是地、水、魅三族兵士到了。
黄旗下一人身材魁梧,环眼虬髯,自是地族宗主青阳,蓝旗下站着的却是一个年轻人,只见他一身蓝袍如水,面如冠玉,眉目中有莫名的悲愤。原来水族宗主玄英既亡,此人是他的弟子月隐。黑旗下却是蝶、鹿、豕三护法。其后三族将士一个个气势汹汹,横眉怒目。
蓼莪抬头看了一下左后方的天空,心中闪过一丝疑虑:怎地白藏的队伍还不曾来?若少了风族之助,这一战便没有太大的胜算了,何况那秦弓却依然不知下落。
呔,蓼莪,你等竟合同天界之人进犯我魑魅天,太也无耻!青阳戟指蓼莪大喝道。声音如同焦雷震空,令人直觉耳中嗡嗡直响,鼓膜发痛。
蓼莪俏脸一红,竟是不好反驳,连忙避开话头,叫道:你们快把魔尊交出来!如若不然,休要怪我无情。
青阳道:要个人需要这么大的阵势么?尔等分明是想侵我地界,却找了偌大的幌子。
一旁蝶翼咯咯笑道:天狼早就中了波旬花毒,毒发身亡了。
蓼莪闻言大惊,急道:你这话可当真?!
而身后火族诸战士听得这话,不禁有些慌乱,立时骚动起来。
贪狼忙道:护法不要中了敌人的计,乱了军心!开声吐气,郎声道,天狼乃是战神之躯,又岂是你们这等宵小可以害及的?!你休要散布谣言!这句话不徐不疾,却远远的传了开去。火族战士听了,心中疑虑消了大半,顿时又抖擞起精神来。
蓼莪定得定神,看了贪狼一眼,颇有感激之意,高声道:我们铲平这魑魅天,再去迎接魔尊!
火族战士齐声呐喊,其势动天。
月隐冷哼一声道:要战就战,何必多言?!说罢高举淬魔水刀,直取蓼莪。
这边早有破军挺起吹雪神枪迎上。两人立时斗在一处,双方将士大声鼓噪助威。
场中一银一蓝两条人影舞动正烈。
月隐的魔刀神出鬼没,宛如一条有形无质的怪蟒,总是能在难以预计的角度,露出森森白牙,噬向对手的要害。
破军一杆神枪卷起万丈寒意,恰似蛟龙披雪,所到之处,滴水成冰。魔刀虽然厉害,毕竟是以水做就,这吹雪枪正是它的克星。月隐的本领虽深得玄英真传,原也不俗,只是遇到了个破军,却是棋高一着,缚手缚脚。
两人战得多时,月隐左支右绌,渐渐招架不住。慌忙间胸口露出个老大的破绽来。破军一声长啸,长枪一昂,如白龙吐芯,扎向月隐前胸。月隐不及闪避,回刀一挡。破军这一枪早凝就十成功力,刀身甫与枪尖相触,立刻冻成一把冰刀。枪与冰刀一撞,立时就将之击得粉碎,长枪眼看便要洞穿月隐胸口,月隐怪叫一声,向后一个倒纵,跳了开去。早有青阳抢上,护在他身前。破军也不追击,自回本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