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护院倒是有点江湖底子,耐不住孙奇贵有枪,人还多,双拳难敌四手。
“田姐姐,呜。”王府的人压抑怒火,孙奇贵洋洋得意之际,也不知道珩玉怎么了,突然喊了一声,众人都没有回过神的时候,她挣开大福晋,闭着眼就往田齐身边冲过来。
田齐心头一凌,即刻拔枪。
砰砰砰。
三声枪响,旅馆里一下就乱了起来,尖叫,逃窜,六神无主都有。
田齐闪步上前,把冲来的珩玉强行摁在墙角,叱道:“蹲着别动!”
孙奇贵手枪被打掉,第二枪田齐直接打穿他的右手掌心,血溅三尺,落梅一般点在珩穆素白的面上。
事发突然,护院只能就近把大福晋挡在身后,嬷嬷吓得瘫坐在地上,大顺二顺兄弟年轻,却也没听过几次枪响,
“他奶奶的!”孙奇贵大喝一声,不顾血淋淋的右手,挥着左手就要抓过眼前的珩穆当挡箭牌,田齐没有给他挟持人质的机会,第三枪废了他的左手,让他左右双全。
保安队大多是饭桶,一紧张就手滑,枪栓都拉不顺,孙奇贵身中三枪,保安队一枪都没来得及回击,田齐一个闪身前移,夺过其中一人的步枪,撩,击,捶,咚咚咚枪托所到,皆是一片哀嚎。
她动作又快又俊,珩穆眨了眨眼,身旁的杂兵都被撂倒在地,随着田齐身影一飘,他甚至没有看清楚她如何出拳,只听到拳风呼啸而过,光头捂着肚子,痛倒外地。
“田姐姐,不要放过他。”珩玉倏
孙奇贵疼得嗷嗷大叫,吓得孙老爷原地趔趄,珩穆觉得楼下的人很可笑,独子在田齐手里,只要她不放人,孙奇贵不死,孙老爷只能接受她单方面的掣肘。
珩穆的手不自觉就靠在了田齐的肩膀上,居高临下睨着自乱阵脚的孙老爷,嘴角忍不住讥讽的勾起:“你说,他会怎么办呢?”他低声问道,本未指望田齐回答。
而她却饶有兴致的笑说:“看是面子重要,还是儿子重要,孙奇贵能流的血不多了。”
说着,她又踩了一脚,还未缓过劲的孙奇贵又杀猪一般叫了一次,整个旅馆的人听着叫声,忍不住皱眉,却也没什么同情的表情,有的人还忍不住背过身去冷笑。
孙老爷听得心如刀绞:“少堂主,手下留情。”
“我没这个心情怎么办。”田齐指尖一转,手枪转了个花样,枪口重新对准了孙老爷,孙老爷一瞬的惊恐,很快又镇定下来:“少堂主,说,孙某听着。”语气听着很是不服。
“三十条黄啃子,我或许会心情好一点。”田齐狮子大开口。
孙裘愣了愣,惊声道:“三十条黄啃子,少堂主您真值钱啊。”
“不过是孙奇贵的价钱罢了,你要是觉得少了,那就六十条,如何。”
“爹,爹。”忍过一波剧痛,孙奇贵拼尽力气似的嚷嚷起来,珩穆站的位置看不到他的面孔,倒是珩玉特地蹲下来,对孙奇贵嘲讽道:“你疼得哭爹喊娘的样子真好玩。”
“姑奶奶,你要什么都行,只要肯放了我。”
“田姐姐,他都哭了,好可怜啊,他爹还在讨价还价,更可怜了,真是爹不疼娘不爱啊。”珩玉添油加醋,珩穆没想到小妹还能玩挑拨离间的把戏,她端着一张清白无辜的脸,说着让人心寒的话,听得田齐是呵呵低笑,珩穆听她小,便知道是喜欢的,于是也与小妹搭腔道:“怕不是独子,外室养了几个,没了这个还有那个。”
“爹,你给啊,三十条黄啃子,给啊。”被两兄妹言语刺激的孙奇贵死鱼一般挣扎着,他剧烈扭转的身子带动椅子晃动,珩穆发现后立刻用手按住椅背,可惜他力气太小。
倒是稳坐钓鱼台的田齐毫不在意,她攸地起身,捞过椅子丢到一边去,旋即蹲下身,拎着孙奇贵的后领,逼着他抬头看向楼下的孙裘。
田齐如毒蛇吐信:“孙裘,你儿子值几个钱,说说看。”
孙裘与一脸狰狞的孙奇贵对视,肉疼道:“只是少堂主,要明白,我儿子若死了,孙裘必定不死不休。”
“我就喜欢不死不休的,孙奇贵,你爹犹豫了,看来,你这个大孝子一腔热血终究是辜负了,恐怕你不知道,你爹在外面还养了两个儿子,孙英和孙武,如今也十八岁了。”
“爹,是不是真的。”孙奇贵咬牙质问。
“何止,你问问这些年,你为孙家挣来的钱才,大半都去了什么地方,三十条黄啃子,都不及你两个弟弟在俱乐部挥金如土一天呢,孙奇贵,你爹给他们花钱的时候,可是从来没犹豫过,现在迟迟不肯答应,真是很让人忍不住深思呢。”田齐继续说着只有孙裘父子听得懂的话,字里行间都不禁让人去揣摩孙家门子里的私事。
孙裘顿住不语,孙奇贵气得不顾手伤狠力咚咚垂着地板:“爹说话啊。”
“他不说,是害怕你知道自己不但有两个便宜弟弟,还有两个便宜侄儿,你身子亏了,有的是人为孙家开枝散叶。”
“够了!少堂主何故挑拨我们父子关系。”孙裘不知道自己隐藏的秘密怎么会被人发觉,连阿贵都不知道的事情,她是探听出来的,不但知道孙英和孙武,还知道他已经有孙子的事情。
阿贵的娘亲是个十足的毒妇,生前不准他寻花问柳,更不准他纳妾押妓,在她的淫威下,孙裘苟活了多年,终于等到毒妇归西.
对阿贵,孙裘也不是没有父子之情,阿贵是个大孝子,为自己搜了不少美人回府,可惜阿贵身子早年纸醉金迷的整坏了,娶了几个女人都生不出来,孙裘外室生儿子就本事多,门头到处开,孙子都生了五六个。
三十条黄啃子,孙裘犹豫了,孙家不是拿不出来,只是他刚给孙英还了赌债,一时手头紧,便犹豫了。
“孙奇贵,你不过是你爹生养的一条狗,一头牛,这两枪我给你长长记性,什么叫做患难见真情。”田齐松开拎着领子的手,抬脚又踩在孙奇贵的伤口上,孙奇贵吼叫起来,如一只掉入陷阱的野兽,他呼唤同伴,呼唤自己的父亲。
可惜得很,孙裘仍犹豫了片刻,孙奇贵眼里的悲恸逐渐消弭被愤怒取代,田齐移开脚,孙裘抬眼恶狠狠盯着这个女子。
“十五条黄啃子,我没有再多了。”
“十五条,哈哈,大家看清楚了,孙大队长只值十五条黄啃子。”田齐朗声嘲弄,十五条三个字重若千钧,又轻若鸿毛,它让孙奇贵吼得更凄凉,也让看戏的旅客们对一出闹剧嗤之以笑。
耀武扬威孙奇贵,大孝子孙奇贵,在他爹眼里连一只狗都不如。
蠢得被人卖了还帮输钱,怎能不好笑呢。
真是太好笑了。
孙家的家丁和保安队几个杂碎面面相觑,孙奇贵的怒吼让这些家伙人人自危,恨不得捂起耳朵来不去听东家的秘事,谁知道孙奇贵日后会不会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