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白杨一声低吼。
田齐腾挪转闪,才堪堪躲过对方凌厉的攻势,白杨的实力,确实在她之上,暂时的,因为他们两个较量每次都是无疾而终,都不知道斗到最后,是个什么结果,运气女神一下就出手,把结局改了。
寻着机会,田齐用斧头再次卡住铁棍,两人从斗技变成用蛮力角抵。
“田齐,你今天死定了。”白杨咬牙切齿,面目狰狞。
她也好不到哪去,满头大汗,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田齐抬起头,适时风过,天上的月亮露出全貌,银白的光落在白杨脸上。
嗨!!
他一脸的死气!
田齐心底骇然,旋即心下生出一计:“白杨,闯入者联盟有没有告诉你,夺舍不是无限的。”
她话刚出口,压在手腕上的千钧力道徒然一顿,田齐看他脸色惊诧,就知道闯入者联盟没有说,于是继续道:“闯入者夺舍,三次而死的有,六次而死的也有,他们最高记录一直都是十次,没有人越得过这个极限。”她自己说话也很吃力,但是看到月光照亮的脸,死气越来越重,她心里就越发有盼头。
“你又想骗我!”白杨眼神多变,怀疑,恐惧,还有深深的不信任,风滚草一样滚过眼底。
田齐哈哈大笑,笑声有些扭曲:“你难道没感觉,仔细感受一下你的身体。”夺舍哪里有这么轻松,选择意志薄弱就是为了更好的融入,更好不代表完全没问题,白杨现在这具攻击力极强的身体,已经开始排异反应。
白杨疑惑地又停了一瞬,后彻底收起架势,迅速退到五步开外,他真的感觉到了,身体出现的问题。
田齐身上的劲儿一松,抬手把斧头丢过去,沉甸甸的东西,哐当砸在他脚面上:“我给你试一试的机会,怎么样,还能感觉到疼么,皮肤失去知觉只是排异的开始。”
“你有这么好心?”他不知道是讽刺还是陈述。
她无所谓,掏出手枪对准他:“我只是更欣赏你败给运气的样子。”
运气,就是白杨的逆鳞,白杨低头看着鞋面上的斧子,没有拔起来,而是解开上衣,把捆在腰上的一排炸药露展现在田齐眼前,他扬起下巴,视死如归,傲慢道:“运气这东西,现在归我了。”
“是么,同归于尽,你想得太简单,我背后站着谁,你背后又站着谁,这里是我的主场,白杨,干脆我们赌一把,咱们谁能看到明天的太阳。”
“好。”白杨划了一根火柴,在他要点燃引信的时候,手忽然顿住,风停了,火苗安安稳稳燃烧着,照亮了他的手,白杨手的皮肤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死灰色,瞎子都能看出来是什么问题。
田齐举着枪哈哈大笑:“白杨,多年不见,你还是和当初一样,在我眼前一直搞乌龙,哈哈哈哈。”
“不行了,白杨,你赶紧点,点完了,我又能原地重生,再看你,哈哈哈,我等着呢,白杨。”
放肆的笑声回荡在前广场上,白杨充耳不闻又划了第二根火柴,火光映在他逐渐浑浊的眼睛里,他开始看不清东西,排异反应来得相当迅速,根本不给他犹豫的机会。
有时候,运气真是个不太好说的存在。
白杨望着那簇渐熄的火苗,渐渐无法控制面部肌肉的脸上,表情停在了震惊的一刻。
火柴熄灭,重归黑暗,白杨的身躯已经不能动了,闯入者的气息随之消失,又一次二十四小时的等待。
溜得真快。
田齐感慨着,同时遵循着记忆,找到了博物馆办公室,她给诊所打了一个电话。
半个小时后,整个前广场都被火把照亮,王叔蹲在地上检查死者。
“死了,他原来是镖师。”
镖师,难怪身手这么好,被白杨盯上,真是无辜。
她拢了拢身上的外套,准备转身回诊所:“对了,蔺卿稚呢。”
“他和珩穆出去找你了,一直没有回来。”她顺口一问,王叔也顺口回答。
出去了,还没回来,大半夜出去,天光破晓都没回来。
好吧,田齐望着渐渐明亮的天际,浑身疲惫的叹了一口气,她造了什么孽,怎么会遇到两个不着边际的人呢。
田齐请王叔派人去找珩穆和蔺卿稚,自己回旅馆洗漱换一身衣服。
王叔应下,田齐也就放心离开,毕竟他们俩能出什么幺蛾子呢,顶多就是迷路了。
想起来,她还是太过放心。
回到旅馆洗漱休息,睡得朦朦胧胧时,房门被人敲响,敲门的人很是急促,嘟嘟嘟,嘟嘟嘟,田齐猛然睁开眼,心头一凌,从床铺上腾然坐起,她松开扣在扳机上的手指,冷声询问:“谁。”
“田姑娘,不好了,珩穆进了林子,到现在都没出来,蔺卿稚跌进捕兽坑摔晕过去,正在诊所里。”门外的人道。
愣了愣神的田齐,用了好长一会儿才消化门外人的话,珩穆进了林子没出来,另一个掉坑里的砸晕过去了。
行啊,她知道了:“你稍等一下,我待会儿就出去。”田齐睡意全无,揉了揉干涩的眼睛,忍不住想自己是造了什么孽。
还有,京城怎么会有林子,不对,京城确实有林子,一大片皇林,里面有许多传说,什么被害死的妃子宫女各种奇奇怪怪的游魂野鬼在里面游荡,朝廷崩溃,林子应该也被砍伐掉才对,谁知道第一个冲进去的军阀,疯着跑了出来,在林子边上举枪自绝。
自此后,传闻越来越邪乎,那片林子更加没人敢去碰。
效果堪比乱葬岗。
他们俩对京城都不算陌生,怎么没事找事跑那边去呢。
穿好衣服的田齐打开门,司机小陈等在外面,见到她就说:“余爷让王叔通知了老王府那边,巡捕房没人敢进去找。”
“没人敢进去,怎么会有捕兽坑?”别告诉她捕兽坑在林子边上啊。
太荒谬了,谁在林子边挖坑的,野兽也有边界意识的好吧,谁知,司机小陈道:“林子边有田地,野猪经常跑来撅菜,就有人挖了抓野猪的坑,王叔判断说他们二人是误闯,蔺卿稚误踩陷阱晕了,黑夜里珩穆找到不他,就往林子里走。”
“珩穆是傻子么,不会往回走?”
“这个问题,田姑娘你要等珩穆找到后再问了,他确实走进去不见了。”
“谁看到他走进去了。”
“胆子大的拴着绳子走进去一段,在边上找到了珩穆的玉佩。”
呵呵呵,田齐无语望苍天,都是什么跟什么,她翻了白眼,跟着小陈上车往皇林的方向疾驰,田齐睡醒已经是中午,她肚子饿什么都没吃,路上停下来买了两盒糕点填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