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会儿再说。”田齐冷下脸下逐客令。
悻悻不舍的兄妹,顶着田齐不悦的视线走出包厢,二人离开,田齐关上门,她阖门的动作很轻,她只听到门哐当一下,却看到蔺卿稚抱着自己闻声瑟缩。
他楚楚可怜的坐在地上,因为田齐没有让他起来,所以一直坐着?
真是个懂得讨好人的家伙呢。
“现在,他们走了,你可以正式回答我的问题了。”
“什么?”蔺卿稚诧异的睁大眼,仿佛被人拆穿的窘迫。
“那对兄妹可能很单纯,但是蔺卿稚,有些事你没有说,你见到我后,第一反应就是唤救命,你除了在煤水车见过我,在旅馆里你也应该见到我才对吧。”
“姑娘在说什么。”
“你怎么知道求我有用?”
“因为姑娘赠刀。”
“一把刀让你对我坚信不疑,恐怕不是吧。”田齐不信,就刚才他沉得住气,看自己和孙奇贵周旋的样子,她绝对不信。
蔺卿稚垂眸,掩饰心里最真实的情绪,重新抬起头来又是楚楚可怜的模样,田齐发现他真的很有表演天赋,能把楚楚可怜演的入木三分。
“如果你不说实话,我可以让列车员把你丢下车去。”她威胁。
蔺卿稚最后只能妥协,他确实在煤水车相遇后,就跟在她身后,甚至目睹了田齐如何收拾孙家父子的,一切都让他觉得田齐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
温柔,强大,让所有宵小之辈惧怕的。
所以他才一见到田齐就开始演戏,生怕自己不够可怜,加上那对兄妹的帮助,蔺卿稚现在已经成功脱险了。
“我身上没有盘缠,我也不想出卖自己换钱,少堂主,少堂主,大慈大悲,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您就收留我,到了京城,我会想法设法还人情的。”
“少堂主,我真的没有恶意,我就是想找个可靠的人帮忙。”
“所以你看上我了,想法设法也要让我保护你出稻县对么。”
“嗯。”他倒是很诚恳。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男扮女装。”
“少堂主,我从粪洞出来,就找到了这一身衣裳,不穿就没得穿了。”
“……”
“好,我知道了。”
田齐心情复杂,她本以为求救会是当面的求助,没想到有人想自己帮忙还如此拐弯抹角,这人在顾虑什么,为什么说话都是含含糊糊的。
他是不是另有目的,或者又一个把自己整得可怜兮兮的老千,逃出来后又开始装可怜行骗嘛。
这些都是田齐的猜测,蔺卿稚年纪轻轻,心思深得有点儿让人咋舌。
恐怕连深宅大院里的珩穆都没办法到他的城府。
田齐这样分析,也不是不喜欢蔺卿稚耍心机,本来就是难得的机会,能抓住是他的本事。
起码他用了脑子,也比隔壁那对任人设计的兄妹好一点儿。
蔺卿稚对人有很深的防备心,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才惯于用谎言来拯救自己,田齐不得而知,也没有心思去探听。
她唤来茶房,让他找一个空位给蔺卿稚,自己做到这一步已经是仁至义尽,剩下的田齐就没心情也没时间去管了。
只是,田齐没有想到,蔺卿稚麻烦精的体质,比珩穆更甚,茶房才把人领走没多久,末等车厢就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车上有个流氓对蔺卿稚不规矩。
怎么总有流氓见色起意,他们闲得慌?!!
蔺卿稚吓得不轻,又想方设法来到田齐面前求助。
因为是田齐让茶房带人去的,现在皮球又被踢了回来,让田齐脑壳痛。
加上手又还麻木着,她算不上脾气好。
“为什么要回来。”田齐不知道对方到底有什么目的非要留在头等车厢,非要黏着自己,莫不是真是小偷儿或者老千,要摸清楚头等车厢的情况好寻机下手?
田齐心思百转,看着眼前着女装的人眼神也严厉起来。
蔺卿稚咬着下唇,过了一阵才说:“少堂主,您可怜可怜我,我不想再夜不能寐,总有人盯着我,趁机吃我豆腐。”
“行,我知道了。”田齐问茶房,还有没有二等车厢的空床位,她出钱让蔺卿稚睡包厢总可以了吧。
茶房说真有一个,田齐当场给钱,把蔺卿稚给轰走了。
她捏着发酸的眉心,觉得自己走霉运,肯定是走霉运了。
心情低落的田齐,把门锁死,接下来无论谁来敲门,她都不客气的轰走,甚至连午饭都不想吃,珩穆差人来几次送吃得喝的都被田齐冷走了。
最后珩穆不死心,亲自来敲门。
“我不想吃,赶紧走。”
“田齐,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能不能放我进去,我们谈谈。”门外的人道。
田齐在床上翻了个身,继续睡,回答之前那句话后,她都懒得开腔搭理他,珩穆在门外站了多久田齐不知道,虽然田齐的右手恢复了知觉,但,一种不详的预感一直盘旋在心头,让即使是恢复了能力的人也不敢掉以轻心。
一直到傍晚的时候,田齐才走出包厢,她看了一眼关上门的103,忍不住加快步伐远离珩穆这个大麻烦。
她穿过二等包厢,正要往餐车方向走去。
突如其来的调笑声引起了田齐的注意,她微微侧头看向一间房门虚掩的包厢,发现有个熟悉的身影正被逼得无路可走。